体现。她早已厌倦了去纠正他这套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他已经不是她的谁,她没有这个义务,更没有这个兴致。
她忽然觉得有点可笑,于是顺着他的话,饶有兴趣地反问,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小钩子:“你又能给我什么?”商承琢眼底那点短暂的迷茫和波动迅速褪去,重新凝聚起那种瞿颂无比熟悉的、近乎本能的桀骜与藐视。
他站直了身体,下颌微抬,仿佛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反问得理所当然,底气十足:“我什么给不了你?”
财富、地位、资源、人脉……世俗意义上一个人所能渴望的一切,他现在可以给她任何东西,而且一定能给得比汤观绪更多。瞿颂几乎要克制不住出言讥讽的欲望了。
她看着他这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眼神别有深意,像是提醒,等着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缓缓逡巡。商承琢在她沉默的注视下,那刚刚建立起来的、纸糊一样的自信堡垒,出现了裂痕。
他猛地意识到了自己话里巨大的可笑漏洞。他们为何会站在这里?他又为什么会戴着这羞辱的回礼??商承琢瞳孔微缩,轻轻蹙起眉头,应该是对自己前后矛盾的言行感到了深刻的为难和一丝罕见的窘迫。
他迅速收敛了情绪,“科泰眼下对这个盘不会轻易放手,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利益是利益,感情是感情,或许在商承琢那里,后者永远要为前者让路,或者根本就是前者的一部分。
瞿颂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冷笑一声,“哦?不是什么都能给吗?"她精准地将他刚才那句狂妄的反问砸回他脸上。
是了,他能给她很多,但绝不是无条件的。尤其是在眼下,在西部这个盘子里,在科泰的战略面前。
商承琢垂下眼眸,避开了她锐利的视线,一时默不作声。被打脸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在她面前。他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因为事实如此。眼下在利益和责任面前,他给出的“一切"是有前提、有范围的。
瞿颂有点烦躁了,她就知道和商承琢纠缠在一起的事情一定会变得异常棘手,这个人在把事情搞到让人焦头烂额这方面极其有天赋。她伸出手,直接攥住了他西装的前襟,用力将他从门边扯开。商承琢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动手,向旁边踉跄了一步。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瞿颂已经利落地拧开门锁,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洗手间公共区域明亮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刺得商承琢下意识地眯了下眼。
他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磨砂玻璃隔断之后,隔间里依旧弥漫这属于她身上的淡香。
他独自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脚下光洁的瓷砖。这个风口,没有人不想抢。
巨大的利益面前,些许薄情寡义都要重新掂量,更何况是早已反目成仇的旧情人?
瞿颂想赢,商承琢自然也不可能拱手相送。最后之功,各凭本事罢了。
宴会厅内,气氛似乎比之前更热络了些。
几轮推杯换盏下来,众人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谈话也放得更开。汤观绪正与那位教育厅的官员低声交谈着,余光瞥见瞿颂从侧门回来,神色如常,只是颈间那条浅色的丝巾不见了。他趁着众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另一个话题时,自然地侧身靠近瞿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温和的关切:“丝巾呢?”瞿闻侧过头,对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悄声回答:“刚才去补妆,解下来不小心弄湿了,索性就没再戴。”
她抬手看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动作自然流畅。汤观绪看着她,眼底笑意加深,了然地轻轻"哦"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自然地下滑,找到了她的手,在她温热的掌心里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下,低声说:“还以为你紧张,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的指尖带着安抚的力度,语气里满是亲昵的调侃和信任。瞿颂失笑摇头,反手也轻轻回握了他一下。“这点场面还不至于。”这一幕恋人之间的低语和互动,落在在场其他人眼中,自然是十分亲昵缱绻,默契恩爱,立刻有人笑着将话题引到了他们身上。“汤先生和瞿总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看这劲儿是不是好事将近?”一位本地企业的代表笑着打趣道。
众人纷纷附和,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善意的祝福和探究。汤观绪应对娴熟,笑着举杯,顺势和瞿颂一起站了起来:“承蒙各位吉言。我和颂颂敬各位一杯,以后在西部的项目,还望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多多提携指点。”
言辞得体,既回应了打趣又不失分寸地将话题引回正事。瞿颂也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与他并肩而立。她端起酒杯,笑容明艳得体:“李总这话可是给我们压力了。不过借您吉言,也希望我们视界之桥能早日开花结果,不负各位今天的支持。”众人纷纷笑着举杯应和。
一片融治的杯觥交错声中,唯有商承琢格格不入。他不知何时也已回到了座位上,脸色比离开时更加沉郁,唇线紧抿。对于周围的笑闹和打趣,他恍若未闻,只是黑沉着眼睛,盯着面前杯中晃动的液体。
当所有人都举杯时,他没有任何动作,既不起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