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畅快?
淼淼瞥了一眼婉儿,忍住没有说冷话。
那沈公子虽然令人如沐春风,可那看向婉儿的眼神……她总感觉不清白。唉,她心底叹了口气,她家小姐就是这样,总是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了,对自己的容貌没有半点自觉。
刚刚在书店里,她就是去买了一沓纸的功夫,她家小姐就被沈曦和拉着去谈事。
瞎,淼淼摇摇头,反正一切以后有她跟着,绝不会让任何有不轨之心心的人靠近她家小姐的!
宵禁之前,两人好歹是赶回了侯府,从南面的侧门进去,很快就到了她们的小院。
吴伯已经在小院儿前等着了,他看看天色,不由担忧道:“幸好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犯了宵禁被人压住回不来了。”家里有这么一位关怀晚辈的老者,婉儿心里生出暖意,她笑道:“多谢吴伯关心,我们就是去买些东西而已,晓得上京城的规矩,您就放心吧。”她抬头看了看隔壁,声音不由小了些:“二公子回来了吗?”吴伯顿了一下,叹了一声:“回是回来了。”但是喝了不少酒,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还让黎平把以往逸王送来的酒全送了过去。
他家公子,以往可是从不喝酒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婉儿注意到他的犹豫,不由心里一顿,“怎么了?二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伯怕她担心,只道:“没事,就是兴致不高而已。”谢之霁兴致不高?
婉儿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发现她还从未见过谢之霁什么时候兴致高过。他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既然吴伯都这样说了,郑重起见,婉儿还是极为细致地沐浴了一番,将身上混杂的气息都洗掉。
临近午夜,婉儿悄声打开书房的门,紧张地看着那个会移动的书架。谢之霁已经进去了吗?
昨天那个密室太黑了,婉儿怕黑,根本不敢一个人进去。婉儿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趴在书架后面侧耳倾听,也不知道是不是隔音太好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忽地,外面鸟雀唤了一声,婉儿倏地觉得有些口渴和心慌,腿也不由自主地发麻。
婉儿知道,又毒发了。
不能再等了,婉儿拨动竹简,缓步挪到密室里面。出乎意料的是,密室里面挂着壁灯,虽然不似外面明亮,但也不十分昏暗,里面似乎并不是完全密封的,婉儿烧红的面庞上,能隐约感觉到风吹过。密室里静悄悄的,谢之霁还没来,但是却为她挂上了灯,似乎知道她会害怕似的。
婉儿拖着无力的身子,无力地倒在了木榻上,木榻上有一团锦被,十分柔软,上面有还带着暖意,似乎是下午刚晒过太阳,暖呼呼的。婉儿趴在锦团上,在体内一波又一波热潮的冲击下,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手指紧紧地抓着衣角,低声喘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婉儿不禁想,谢之霁果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提前备好一个木榻。
如果只是几张凳子,她此时或许就难堪地滚在地上了。舒兰院,子时过半。
黎平看着紧闭门窗的书房,不由上前敲门,面露担忧:“子瞻?”两个时辰前,谢之霁把几坛酒都要了去,闷在书房里面也不出声,要不是他能听声辨别人的状态,还以为谢之霁醉死过去了。凉风习习,屋内悄无声息,黎平不由叹息了一声。回来之前,谢之霁终究还是忍不住派他去对面,查看和婉儿在一起的人是谁,可酒楼里面人多手杂,他去时里面杂乱不堪,根本分不清。黎平焦急地在书房前来回踱步,走了几圈了,忍不住又劝道:“都子时过半了,你不去看看那小姑娘?这个时辰她早已毒发了,关在那个小黑屋里,身子怕是受不住。”
可许久,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晚风拂柳,簌簌作响,黎平在门前欲言又止,就在他以为谢之霁不会管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谢之霁一身玄色黑衣,眸色冷得发寒,薄唇绷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带着一身酒气。
黎平…”
他还从未见过谢之霁这副神情,即使谢之霁任刑部侍郎时一次性处决百余名刑犯,眼神也是淡然无波。
黎平深吸了一口凉气,为小姑娘摇了摇头,这回,她是真的触犯谢之霁的逆鳞了。
但愿明天他还能见到她。
谢之霁在书架前驻足良久,方才冷着脸打开密室的门。昏黄的密室内,一个小小的影子紧紧地蜷缩在木榻上,呼吸紧促而微弱,压抑着哭腔。
听到动静,婉儿扭头向谢之霁看去,婆娑的眼泪之下,她的视线一片朦胧,却隐约察觉到了来人是谁。
“哥哥……“她哽咽着唤他,忍不住起身,委屈地望着谢之霁,“婉儿等了哥哥好久,好久。”
谢之霁眸色更沉,冷声道:“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他走到婉儿眼前,指尖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冷冷地看着她,“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骤然触到凉意,如久旱逢甘雨,婉儿不禁渴望更多,可谢之霁凶神恶煞的模样,婉儿吓得一颤,不由害怕起来。
“可、可是,你就是哥哥啊…“婉儿被他擒着下巴,既委屈又不满,“明明是你之前让我叫你哥哥的。”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