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晖一看她还要动真格的,是真急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不是拉人,而是一把抓住了她即将甩上肩头的绳头,语气又快又急,带着点耍赖的恳求。“云舒同志,你等等!是…是我们需要帮助,真的!你看我们仨!”他指了指自己和杨天、熊闯。“一个瘦猴儿(杨天无奈翻白眼),一个秤砣(熊闯咧嘴憨笑),一个…呃…莽撞人(自嘲地指指自己)。我们这绳子挂点挂得不太牢靠,心里直打鼓。求你发扬一下革命友爱精神,帮帮忙,你先用我们绳子上去,稳当。我们…我们害怕啊...”他最后一句害怕说得煞有介事,配上他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杨天简直想捂脸,但为了安全,也只能硬着头皮配合演戏,调整了一下方案。“咳…云舒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还是你先上,毕竟你身手最好,上去后能确保锚点绝对安全。然后你用绳子把我拉上去。我上去后,咱们俩一起,把这俩‘重量级选手’和背包分批拉上去。这样效率高,也最安全。你看呢?”熊闯立刻点头如捣蒜,声如洪钟:“嗯呐~俺觉着天哥这法子中,靠谱。”云舒看着眼前这三张写满真诚求助和我们真的很怂的脸,再看看他们那根已经固定在崖壁上方歪脖子松树上的绳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简陋的绳结。无奈的笑意在她紧抿的唇角一闪而逝。鄂伦春人尊重力量,但也信奉团结互助。“好。”云舒终于松口。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绳结,走向林朝晖他们固定好的绳索旁。她快速检查了一下绳结和上方的挂点,微微蹙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双手用力拽了拽,测试牢固度。“顺序按你说的。云舒,我,林朝晖,背包,熊闯。”杨天迅速确认。“明白。”云舒点头,不再废话。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没有多余的花哨,她双手抓住绳索,双脚在岩壁上精准地找到几个微小的凸起作为支点,腰腹核心骤然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头生活在绝壁上的灵巧岩羊,动作流畅又高效,沿着绳索飞快地向崖顶而去。悬崖下的三个大男人,仰着脖子,看得目瞪口呆。林朝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喃喃道:“我的个乖乖…这…这女班长这么强吗?”熊闯则看得满眼放光,一脸崇拜:“真厉害,比俺们营里爬绳子的标兵还快。”杨天则是暗自心惊,这种攀爬能力,绝非普通训练能达到,这是真正融于血脉的山林本能。不到十分钟,云舒矫健的身影已稳稳翻上崖顶。她迅速解开腰间的绳索,将其牢牢固定在旁边一棵粗壮的老松树干上,然后探身向下,声音清晰地传来:“杨天同志,上!”杨天深吸一口气,抓住绳索,开始攀爬。他的动作标准而有效,但比起云舒那种行云流水的自然感,显然多了几分训练的痕迹,速度也慢了不少。云舒在上面稳稳地拉着绳索,给予辅助。接着是林朝晖。他力气大,攀爬起来速度不慢,但动作大开大合,显得有些莽。云舒和杨天合力,也顺利将他拉了上去。然后是四个沉重的背包被分批吊运上去。最后是分量最重的熊闯。他抓着绳索,双脚蹬在岩壁上,每一次发力都让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崖顶的三人用尽全力,尤其是云舒,手臂肌肉线条绷紧,低喝一声,硬生生将熊闯这辆人形坦克也拽了上去。当熊闯庞大的身躯终于安全踏上崖顶坚实的土地时,四个人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出力最多的云舒和杨天,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谢了,云舒同志,你太牛了,我这新宰杀的狍子肉分你一块儿。”“云舒同志不愧是女中豪杰,倍儿厉害。”“恁可太厉害了!俺这块狍子肉给恁吃。”三个大老爷们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之前的尴尬早已被佩服取代。云舒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接狍子肉。“不用,我路上抓了一只野兔,足够我吃的。谢谢你们的好意。”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脸颊因为用力而泛着健康的红晕。云舒快速解开绳索,重新整理好自己略显凌乱的背包背带,动作干净利落。“走吧。”她看了一眼腕上的军用手表,率先朝着不远处的2号集结点方向跑去。林朝晖三人也赶紧背好背包,紧随其后。四道身影在夕阳下的山脊线上快速移动,奔向最终的目标。当云舒、林朝晖、杨天、熊闯四人带着一身尘土和汗水,几乎同时冲过用石灰临时划出的集结点终点线时,时间刚好指向傍晚六点。他们是第一批抵达的队伍。终点处已经搭建起简单的登记台,程龙教导员正在低头记录。几名先期抵达的后勤人员和医疗队员也在忙碌。江见野正靠在一辆吉普车旁,目光在抵达的人群中搜寻着,当看到林朝晖的身影时,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随即不动声色地走到侉子摩托旁,轻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