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小路上,江见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林初夏,俊朗的脸上笑容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他轻声说:“小夏,谢谢你。”
林初夏噗嗤一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呦~跟谁客气呢?你爷爷,以后也是我爷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嘴上说笑着,可思绪却像被风吹起的柳絮,轻轻飘远了。
上一世没能好好陪伴姥姥的遗憾,一直深埋心底。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江江也尝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滋味。
江老爷子的调养手续办得出奇顺利,老爷子就算退休了,那师长的身份也不是摆设,想去哪养老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两人的介绍信也顺道重新开好了。
“咱们托爷爷的福,也能享受一把特权。”
江见野拿着三张去天津卫的软卧车票回来,虽然车程就一个半小时,但能让老爷子舒舒服服坐着就是好的。
他二话不说,背起老爷子就走,“爷爷,您扶稳了,咱这就上车。”
林初夏乐呵呵地跟在后面,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京市特产。
至于老爷子的铺盖卷儿和零碎家当,自有京市干休所的勤务兵打包好,直接邮寄到东沈军区的新地址。
安顿在宽敞舒适的软卧包厢里,江老爷子像个头回出门的孩子,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兴奋地看着飞速倒退的田野村庄,啧啧感叹。
“你别说,这火车跑得真快,比我当年骑的东洋马可快多了~”
一路看看风景,还用相机合了影,转眼就到了天津卫。
下车第一件事,江见野麻利儿地把老爷子背上月台,林初夏立刻支开轮椅。
老爷子坐稳后,兴致勃勃地掏出林初夏买的海鸥相机,塞到孙子手里:“小野,快!给我和小夏在这火车站前头照一张,要照得精神点儿。”
“咔嚓!”
“爷爷,您别动,和江江再合一张。”林初夏连忙去换人。
打卡完成后,老爷子宝贝似的摸着相机说:“这可是咱爷孙仨头一回一块儿出门,得留个念想。”
转头对江见野说:“小野啊,这玩意儿真不赖。回头到了东沈,也给我整一个…不,整俩!一个拍彩色的,一个拍黑白的!”
江见野哭笑不得:“爷爷,那彩色的大几千块钱,胶卷也特别贵,我给您买俩黑白的换着拍行不?”
“啥玩意儿?那么老贵呢?我上次看老赵有张彩色照片,以为这些玩意儿的价格差不多呢,算了别买了。”老爷子一听那么贵当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林初夏跑去排队买回春城的软卧票。
不一会儿,她举着票,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蹦跶回来,脸上笑开了花:“搞定~明晚九点的软卧,睡一觉就到春城啦~”
江见野看她那得意劲儿,忍不住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瞧把你美的。走吧,爷爷念叨一路天津包子了,咱们也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三人直奔国营饭店,一人干掉一大盘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狗不理包子。
老爷子吃得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随后在招待所开了房,林初夏立刻给杨天家打电话。
“喂~我系甜甜呐~你找谁吖?”话筒里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音。
紧接着,一个略带威严但慈祥的苍老声音响起:“甜甜,把电话给爷爷哎。”
一阵清脆的笑声和哒哒哒的脚步声后,杨老爷子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您好,我是杨天同志的战友林初夏。请问我哥哥林朝晖在吗?”林初夏礼貌询问。
“哎呦,是林医生啊!我是小天他爸。”
杨老爷子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你哥跟小天出去耍着玩了,估摸着快回来了。有事儿你说?”
“杨叔叔您好,麻烦您转告我哥,我们已经到天津卫了,住在XX招待所。明天晚上九点的火车回春城老家。”
“好嘞,我准保告诉他。”杨老爷子爽快应下。
这时,旁边的江老爷子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急吼吼地冲林初夏比划,示意把话筒给他。
林初夏一脸懵地把话筒递过去。
只听江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杨了二正!你猜猜老子是谁?!”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足足憋了有十秒钟,才传来一个又惊又疑带着试探的声音:“江…江大炮?!”
“哈哈哈!正是你炮爷爷!”
江老爷子得意地大笑,震得话筒嗡嗡响,“别来无恙啊老伙计。”
“好你个江大炮!你小子在哪儿呢?是不是搁招待所呢?千万别挪窝,等着,老子这就过去!多少年没见了,今儿咱老哥俩必须好好喝点,看我不把你喝得钻桌子底下去!”杨老爷子在电话那头也激动得不行。
“切~吹牛不上税。当年谁喝趴下找不着北来着?我就等着了!看谁钻桌子!”江老爷子毫不示弱。
“嘿,你这老炮儿,嘴还那么硬,我这就杀过去!”杨老爷子风风火火撂了电话。
林初夏和江见野看着老爷子得意洋洋挂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