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个烟火大会你去不去。”
裴禧被他这句话给挑起了兴致,却开始犯了难。
她自知许西洲是不愿意参加这些热闹的活动,但自己也不可能丢下对方不管。
好在许西洲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
“没关系…你去吧。”他稍敛眸,声音带着点哑。
眼见他这么说,裴禧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意,临走前丢下一句。
“我会早点回来的。”
转眼间头也不回地径直跟着别人离开。
临水镇的烟火大会是特意为了游客举办的,但他们这些小孩也爱凑热闹。
到了那边已是黄昏,大家都怀揣着好奇从四面八分赶过来,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伴随着第一声烟花在空中被炸开,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惊叹与欢呼声。
而屋内,许西洲站在洗手台前,手背隐隐蹦出些青筋,而原本被遮盖好的手腕处又平添几道新伤,他拿起手中尖锐的物体继续往上面刺穿着,直至确定自己伤得够重之后,才按响电话。
裴禧和刘星两人正聊得起兴,丝毫忘记了时间的消逝,直到她口袋中的电话响起,上面赫然显示着那三个熟悉的字眼。
裴禧找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按下接听键。
只听到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从头到尾却不见对面说一句话。
挂断电话之后,她全然没有游玩的兴致。
在跟发小道完歉之后,步伐匆匆赶回家。
裴禧回到家后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见里头漆黑一片,空调也没开,闷热又不适。
而许西洲正蜷缩在那张简易床上,面色苍白。
她走上前轻车熟路地抚上他的额头。忍不住嘀咕:“你怎么又发烧了。”
而此时对方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手背上,弄得她有点痒。
“不知道…从你走之后我就不太舒服。”
裴禧注意到他手腕处的伤口,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原本那些快要愈合的旧痕又再次溃烂,血迹斑驳。
不知为何,她心里面徒然升起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但她也没出声,直接去到柜子里拿起医药箱先给他包扎。
在这过程中,许西洲问她:“你在那边玩得好吗。”他的语调很轻。
“还没看完,就接到了你的电话。”裴禧叹气,想起自己还没看完的烟火明显有些遗憾。
“抱歉…”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语气里却不见丝毫愧疚。
裴禧默了几秒,在帮他上完药之后,略显沮丧:“这下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约我出去玩了。”
“没关系,你只有我就好…”许西洲几乎是不带犹豫着接过她的这句话。
愣是裴禧再迟钝,也察觉出他这句话的异常,一股寒意顷刻间涌上她的心头,顷刻间打了个寒颤。
许西洲轻咳了几声,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许西洲。”她轻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清甜。
“你有什么梦想吗?”裴禧觉得自己这时候必须要帮他找点事情转移起注意力。
他顿了几秒,片刻后缓缓吐声:“有。”
“是什么?没准我能帮你。”裴禧难掩兴奋,犹豫开口:“毕竟我们都是朋友。”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她感受到对方的表情僵了片刻,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语:“朋友吗?”
“对,就像我跟殊言,傅予淮那样…”她想了想,找了两个合适的人选来给他比喻。
末了,他压低视线,垂落在她的嘴唇上。
“你的好朋友真多。”
他稍敛眸,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买座岛。”
“想把自己喜欢的,都带到上面。”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裴禧被他的话给惊住了,以为对方是在故意糊弄自己,只能勉强笑了笑。
之后,她也没有继续跟他聊天的想法,来到自己的课桌前开始写作业。
她将台灯打开,径直钻研起物理题。
厚重的试卷上白净不已,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过了许久,看着上面犹如天书般的符号。
裴禧却怎么也没有思绪,反而上下眼皮逐渐变得有些厚重起来,接连打起哈欠。
回顾过去一周,林老师在课堂上对自己的针对,自觉老师这条道路是已经走不通了。
裴禧又想到许西洲之前的承诺,偏头朝着他问出声:“你之前说帮我补习物理的承诺,还算数吗?”
而对方在听到她说的话后,没有直接回答,唇角稍弯:“帮完你之后,我有什么奖励吗?”
裴禧稍顿了顿,以为他是跟之前那样在跟自己讨要礼物,于是爽快地点头:“高考完之后,我再送你。”
不知为何,她徒然感受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对方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涩难懂。
直到隔天下午,他们踏上离开的征程。
李唯芳和裴元松在送别他们时都有些不舍,不断地叮嘱着两人路上注意小心。
对于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许西洲俨然是无法理解。
毕竟他的父母,一个早已去世,另一个因此对他百般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