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在粮草中埋伏骑兵偷袭梧州……”
“无需骑兵,只需要运送粮草即可。”
李副将急切道:“可若是粮草真的给了梧州,岂非是壮大了朝廷的威势?”
邬辞云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许的冷然,慢条斯理道:“你觉得从有瘟疫的平涑发出去的粮草,梧州会要吗?”
此话一出,室内陡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容檀见邬辞云眉心微蹙,他温柔抬手帮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轻声道:“这样会好一点吗?”
邬辞云轻轻闭上眼睛,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楚明夷一直都没有出声,虽然他也被邬辞云的想法惊到,但还是敏锐指出了其中的漏洞,冷声道:“你凭什么敢笃定梧州不会要。”
“梧州刺史崔文华,元成十五年时,我与他同在灵州为官,负责主理瘟疫之事,崔家妻儿老小皆因此而死。”
系统听到邬辞云提及这段往事,一时间也颇为唏嘘。
灵州昔年那场瘟疫极为惨重,上至权贵下至百姓难有幸免。
崔文华与邬辞云同为邬南山门下弟子,当年灵州官员要么只顾自己逃亡,要么在家称病闭门不出,唯有他们两人肯冒险主理此事。
为保慎重不连累家人,两人三月没有归家,崔文华后来才得知自己妻儿老小皆已过世,他一夜白头,直叹自己不慈不孝。
而邬辞云因为不幸染上了瘟疫,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可原本还算康健的身子再不复从前。
邬辞云思及曾经惨烈的过往,她神色隐隐有些触动,但还是缓声道:“崔文华与如今朝廷大军的主将左参有杀妹之仇,左参两年前为了几个姬妾,逼得崔氏女跳湖自尽。”
如今他们若是把粮草送至梧州城下,崔文华若是不收,那必然会激怒左参,新仇旧恨相加,自然引得他们彼此内斗。
属官闻言连连点头,他心思仔细,从邬辞云的语气中听出她与崔文华甚为熟稔,忙笑道:“崔大人乃是难得心存苍生的好官,我等若顺利进入梧州,必然以礼相待之。”
“我只有一个要求。”
邬辞云沉默片刻,平静道:“左参要是投降伏诛,把他交由崔文华处置。”
瑞王虽然曾有吩咐不杀降俘,可属官心思活络,并非死守规矩之人,对邬辞云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打算开口劝说的意思。
就算是崔文华真的把左参千刀万剐了,届时随便找具尸首糊弄过去也便是了,何必为了一个敌方将领与自己人闹僵。
眼见梧州已如在囊中,属官和李副将喜不自胜,唯有楚明夷神色阴晴不定,探究的视线时不时落在珠帘后那道模糊的身影之上。
邬辞云尚未病愈,说了这么久的话更是疲惫不堪,容檀见状顺势朗声对帘外几人道:“大人还需静养,诸位若是无事便先行回去吧。”
属官和李副将连忙告辞,但楚明夷却留了下来。
他冷声道:“邬大人,不知本将可否再多问几句。”
邬辞云闻言皱了皱眉,温声道:“将军要问什么?”
“军中要事,若有旁人在场,恐怕不太好言明。”
邬辞云对楚明夷烦不胜烦,她深吸了一口气,侧头对容檀道:“你先退下。”
容檀愣了一下,连忙想要开口解释,“大人,我……”
“退下。”
邬辞云态度坚决,容檀也没有办法,他轻轻垂下了眼眸,默默掀开珠帘,与楚明夷擦肩而过,径直离开卧房。
楚明夷扫了一眼容檀,见他容色风流,衣着打扮也远比其他下人精致贵重,他心下了然,不由得轻嗤了一声,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大白天的就和邬辞云毫不避人这般亲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货,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他兄长若是与这等人相处,往后还不知道会受多少磋磨。
邬辞云见楚明夷让她屏退了人却还是不开口,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耐,冷声道:“楚将军,你到底要问什么?”
楚明夷挑了挑眉,他毫不顾忌直接撩开了挡住自己视线的珠帘,直接大步朝里面走去。
邬辞云吓了一跳,她神色微冷,呵斥道:“将军这是何意!”
楚明夷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笑道:“我来看看你是真病还是假病,你这里又不是女子的闺房,难不成还不能进吗?”
本来他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进来的,不过现在当面瞧见了邬辞云的情况,一时倒是怔了一瞬。
因着还在养病,邬辞云并未束发,乌发迤逦披散在肩头,更衬得那张白皙的面孔雪白,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姿态。
楚明夷愣了一下,视线甚至有些怀疑地略微下移,见其喉结微突,胸前也一马平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邬辞云被他此番行为气得不轻,她冷声道:“将军让梁军的大夫日夜侯在府中,我真病假病难道将军会不知道?”
楚明夷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一个大男人发愣,他眼底飞速闪过些许厌恶,略带嫌弃地后退两步,和邬辞云拉开一定的距离。
面对邬辞云的指责,楚明夷也不反驳,他冷笑道:“那倒是真够巧的,一半梁军刚刚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