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裹的好好的,除了头发没梳之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父亲,我怕你误会娘,我心里着急。”“你娘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父亲,你可知昨晚还发生了什么事?”
玉之衡的表情告诉她,这位一家之主不知是对内宅之事不上心,还是根本就是耳目闭塞,所以压根不知道静心院的事。她好心好意地叙述一遍,在玉之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叹气,“她以前那么对我时,恐怕没想过我还能活下来,还有被亲娘认回的那一天,还有将一切还给她的一天。”
松散的墨发,遮住她大半张脸,身上包裹着的月白色斗篷,还是玉晴雪给她的那一件。大而黑的眼睛不再是空洞的漆色,而是分外的平静。正是这不符年纪与不合时宜的平静,才让玉之衡心惊。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沈青绿,“你是故意的那么做的,就是想让你娘恨你姑姑?”
沈青绿没有否认,“父亲,你不是我娘,十月怀胎之人不是你,对别人的女儿千娇万宠的人也不是你,你不知我娘的痛苦,不懂她的恨。她的痛苦和恨必须有个合理的去处,否则这件事永远过不去。玉之衡看着她,更受冲击。
这个孩子说的话怎么像含着冷雪似的,听起来怎么如此的让人不舒服,但仔细一想,未必没有道理。
“阿离,你能帮为父吗?”
“父亲,我当然想帮你。家和万事兴,谁才是你的一家人,你可不能犯糊涂。“说到这,她声音低下去,眼睛里涌起泪水,全是委屈与难过,“我好容易认回娘,认回父亲,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希望你和娘好好的。父亲,你能答应我吗?”
她哭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个好容易得到喜欢的玩具,舍不得放手的孩子,“我不想娘恨祖母,祖母换了我和棠儿姐姐,我该恨祖母的,可那是祖母啊,之前也疼过我……
这孩子应是心思简单,有什么说什么,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如是想着,玉之衡心头的怪异渐渐散去。
半响,他说:“为父答应你。”
沈琳琅一赶到,听到的就是他这句话。
沈青绿眉眼弯着,像个讨到糖的孩子,献宝似的炫耀道:“娘,你也听到了,我和父亲说,希望他能替娘出气,希望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父亲答应我了。玉之衡闻言,心头兀地一跳,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沈琳琅对他到底有情,“你真的信我,真的愿意还我和阿离一个公道?“我……我会找到解决之法的,琳琅,你信我。”天色渐亮,晨光冲破黑暗,开始强势地回归天地。他抬头看了看,估摸着时辰,同母女俩告别。沈琳琅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有情意有怅然,还有说不出来的迷茫。“娘,你且等着吧,父亲肯定会好好处理此事。“沈青绿像是玩笑般,眼底却是极冷。“如果他做不到,那我们就不要他了。”沈琳琅正酸胀难受着,乍听这话心都乱了,“你这孩……大
一刻钟后,将军府来人。
为首的是顾如许身边最得用的徐嬷嬷,她是奉自家夫人之命前来送东西的。东西全摆在沈青绿面前,各色的新衣裳,足有十几身,绣工精致料子上乘。还有精美华贵的首饰,玉的金的宝石的熠熠生辉。“夫人说了,大姑奶奶事多,定然还来不及给表姑娘准备这些东西。她买的都是这些都是成衣,府里的绣娘改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合不合表姑娘的身?”沈琳琅感动之余,又很是愧疚。
她当真是气糊涂了,竞然忘了这一茬。
等到徐嬷嬷等人一走,趁着沈青绿试衣服时,让俞嬷嬷量身记下,赶紧安排人去裁制新衣。
一番梳妆打扮后,玉敬贤和玉敬良兄弟也已准备好。从玉家出发,穿过崇德巷子,再过象市,一座座高门府邸错落分布,将军府就在其中。
沈家门外雄踞的石狮,瞧着都要比别家的威风些,恢宏的朱漆大门敞开着,将母子沈琳琅母子几人迎进去。
相比玉敬良的兴奋雀跃,玉敬贤显得有些郁闷。以往兄妹仨,他与玉流朱不离,被冷落的是玉敬良,如今玉敬良和沈青绿相近,他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沈琳琅见之,无奈地叹气。
一进将军府,莫说是她,便是沈青绿都被那阵仗惊到。顾如许领头,身边站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其后是所有沈家的下人。那些下人齐呼,“恭迎表姑娘回府。”
这是她给沈青绿的脸面,让所有沈家的下人都知道,哪怕她以前再是疼爱那个假的外甥女,沈家上下以后都要以沈青绿这个真正的外甥女为重。她几步上前,打量着沈青绿。
如火的金绣红衣,整套的红宝石头面,额头那磕破的地方还有痕迹,未以发巾为挡,而是描画着一朵梨花。
墨发红衣雪梨,分外的相得益彰。
“我就知道,你压得住这颜色。“她含笑点头,应是很满意。至于谁压不住,不言而喻。
她精明的眼睛一扫,没有看到玉之衡,冷冷地一挑眉,没有问沈琳琅,反而问玉敬贤,“你父亲怎么没来?”
玉敬贤当然要为自己的亲爹遮脸,“事出突然,父亲未能提前告假。等舅舅回京,他必是要来的。”
“亲生的女儿头一次回舅家,他当父亲的竞然不露面,当真是好得很。“她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