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娘,您不要我,我不恨您,求您告诉我,您为什么相信阿离才是您的女儿?”老天让她重回一活,定然是觉得她委屈!
她怎么也想不通,光凭祖母的三言两语,如何就能断定她不是娘的女儿。仅有一个人证,无旁人佐证,也无物证,娘为何深信不疑?“因为老天有眼。"沈琳琅说。
又是老天!
玉流朱抹着眼泪,目光中有几分执拗,“娘,我就是想知道,您曾说我们是上天注定的母女,您胎梦里的孩子长得像我,我怎么可能不是您女儿?”“我说过那个孩子不是你,是阿离。”
“怎么会是阿离?她长得这么像姑姑,你凭什么肯定是她?”梦里的孩子,有着和她相似的长相,为何不是她,而是别人?这一点,玉流朱设想过无数可能,始终想不通是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沈琳琅摆了摆手,“你走吧。”养女十六载,谁能想倒会是这个结局。
她不再看所有人,而是背过身去,然后听着屋子里人一个个地往外走,直到人走茶凉,唯剩她一人。
多年心血付之东流,她的痛苦伤心无人能知,过去岁月中所有的欢声笑语,此时都化成对她的嘲笑。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劈空的鞭子声,那鞭子分明是打在空气中,却猎猎作响,不由得让人身体莫名地发紧。
来人红衣似火,眉目如冷艳,正是慕妙华。慕妙华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拎出两壶酒来,搁在桌子上,“琳琅,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刹那之间,仿佛过去的时光重新回来。
沈琳琅明明是在笑,眼眶却是红的,泪水不停往外流,“妙华,我好难过…哪怕是看明白想明白,心却不由自己。
该有的痛苦不会少,该来的自责也不会少,不敢再去回想,每想一次都是一次痛彻心扉的自我屠戮。
慕妙华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难过也要过,走过的路回不了头,你如此,我也一样。”
“你还忘不了…"她喃喃着"你也是傻,我也傻,什么京城双姝,我们就是两个大傻子。我识人不清,你是因为看得太清……大
且说玉敬贤出了正院,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家不再不是家,再无往日的温馨,哪怕是同样的景致,是他多年来看惯的,此时瞧去竞觉得有些陌生。
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哥。”
他听到玉流朱的声音,立马回头。
“棠……”
玉流朱红着眼眶,走近之后,哽咽出声,“娘不要我了,我今日就要离开,以后我们可能很难再见面。大哥,我真的舍不得……我们兄妹相伴十几年,你说,我怎么就不是你妹妹?”
“棠儿,你别哭。"玉敬贤自来疼她,她一哭立马心疼不已,“在我心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可是娘不认!"她哭得更厉害,原本被沈琳琅调养多年,唯有一丝病弱的脸,如今满是病色,“大哥,我害怕,我害怕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你有没有发现,阿离妹妹有些不太寻常?你说一个傻子怎么就好了呢?”玉敬贤心头一跳。
他读圣贤书,也读杂记异闻。
那些杂书上所载的灵异诡秘之人,其中就有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之事。一个傻子突然恢复神知,多少有些诡异。
“棠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因为紧张,而咽着口水。玉流朱装作害怕的样子,左右看去,见四下无人,压着声音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自从她好了之后,家里就不太平。祖母也跟着变了,又是放火烧自己,又是说自己换孩子,听着就有着邪门。”“没错,没错!"玉敬贤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他心里被种下怀疑的种子,正是玉流朱想要的效果。“大哥,我走之后,你万事小心,保重自己。”“棠……”
“大哥,我不能和你多说,我得走了。”
一阵风吹来时,玉流朱已经走远。
玉敬良四下看去,只觉得有些陌生的景致越看越吓人,好似那摇摆的树成了精,在和他打着招呼,吓得他险些叫出声来。他不敢再多留,如同有鬼在身后追一般跑出家门。出了门之后,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在唐夫子那里躲清静,却也不时会听到有人说道真假妹妹一事。倘若父母就此和离,相信很快会传出去,到时候他少不得要被人嘲笑。他心里除了方才生出来的恐惧,还有郁闷和烦躁。忽然他想到什么,直奔大玄空寺。
大玄空寺是皇家寺庙,高僧如云,但越是得道的高僧,越非常人能轻易见到。
世外之地,若在皇权之下,且受天家管辖,那么一应制法规定,难免依着尘世约定成俗的规则,凡事都遵循尊卑二字。他自是知道,若想求见高僧,他就不能是玉家子,而是沈家的外甥。香烛气无处不在,大雄宝殿威严肃穆。高耸入云的虚空塔屹立在天地间,似直上云霄,也似俯看众生。
那宛如明月的灯亮着,却在白昼的光中黯淡。不多会儿,他被请进去,如此这般与接见他的高僧一说,求了几张符纸而去。
他自是不知道,有人从他和玉流朱说话时就一直跟着他,更不知道那仿若云端之上的塔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