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或炙或烤或炒或煎或炖,每一道都有令人流恋的味道。清酒烈酒声名在外,或是雪水所酿,或是以花果入酒,皆有雅致的名字。
当程英问她可会饮酒时,她老实地摇头。
上辈子因为身体的缘故,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沈青绿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忌口的东西很多,更是从未喝过酒。程英让人另送了一样酒来,对她说:“这冰碧雪露取落在竹叶上的初雪酿造而成,味清而雅,并不浓烈,你可以尝尝。”她很是意动,由着对方给自己倒酒,且主动提杯。说来说去,这也是答谢宴,身为致谢之人,她此举无可厚非。正如程英所说,冰碧雪露的滋味确实清雅,闻着似有冷竹香,回味余甘绕着唇齿不散,是她前世从未尝过的味道。
她初尝这样的新滋味,难免有些新奇。
三人成席,推杯换盏间气氛很快热络。
不管是观赏楼下的歌舞,还是吃着那些前世忌口的菜,抑或者是喝酒时,她都毫不掩饰自己真实的反应,黑玉般的眼里似有星光涌动。玉敬良见之,心生怜惜,“阿离,你以后想出来玩,二哥都陪着你。”她欢喜起来,如画的眉眼弯弯,如夜空中的明月。程英闲适地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眼波流转之时,似有不一样的风情一闪而过,他看着沈青绿,漫不经心地道:“你若是愿意,我也可以陪你。”“那我就在这里再提一杯,谢谢程大人。”“程大人这个称呼听着生分,我叫你阿离姑娘也生分,我比你年长几个月,算得上你的兄长,不如我以后唤你阿离,可好?”沈青绿酒意上来,艳色的小脸红扑扑的,更显媚色惑人,闻言乖巧地点头,“那我叫你程大哥。”
“不行。“玉敬良摆了摆手,剑眉拧着,“这样不妥当,你叫他程大哥,叫我二哥,外人听着,岂不显得我比他小?”
他比程英年长两岁,官阶能力压不住也就算了,总不能连在自己亲妹妹口中的称谓都矮对方一头。
沈青绿猜到他的想法,不禁莞尔,“要么我叫他程哥,或是阿英哥哥。”“程哥听着别扭,阿英哥哥又太过亲昵,都不妥当。"玉敬良突地一拍桌子,拉起程英的手,“程大人,若不然我们结拜成异姓兄弟如何?”程英的脸瞬间变红,不知是酒气熏染,还是别的缘故,一把将自己的手抽离,颇为嫌弃地道:“一入神武卫,众人皆兄弟,又何需结拜?”玉敬良不依,再去拉他,“这怎能一样?莫非你看不上我?”他们以前关系确实有些不睦,彼此都暗中较着近。近些日子倒是缓和不少,表面上瞧着也是朋友。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嫌弃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自带阴阳怪气,“蠢死你算了,我若看不上你,又怎会与你一同饮酒?”“也是。"玉敬良嘿嘿一笑,立马又黑脸,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住不放,“那你为何不肯与我结拜?”
“若是真朋友,又何需结拜?”
“不结拜也行,以后我不叫你程大人,我叫你阿英。”“随你。”
他的两只手都被玉敬良握着,看上去像是极限的拉扯。沈青绿托着腮,看着他们拉扯完后,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饮。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越发酒意上头,整个人又软又放松,脑子也有些飘飘然,像是落在云朵中,说不出来的舒服,好似回到从前的家中,说不出来的安心。
这种安心让她什么都不想,索性慵懒地趴在桌上,视线对着雅间的门。她目光迷离着,如水如雾。
水雾氤氲着她的视线,让她产生幻觉与错觉,仿佛下一刻会有人推门而入,温和地唤她:“阿朱。”
当门被推开时,她看到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年少而俊朗,正在看她。哥哥……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梦里与现实,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恍惚着,朝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