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大抵是哥哥担心这几日的暴雨将花苗淹没,毕竟芍药和栀子都不耐涝。
“怎么站在那里?”
商云熹听见声音回头,正巧看见哥哥进门。
商明珩脱下蓑衣,道:“衣服都打湿了。”
商云熹的视线落在哥哥的下衣摆,衣衫原本是浅淡的绿,现下也变得深邃。她抿唇轻笑道:“这天气谁的衣服不会湿啊?至少我不会像哥哥这样,下摆湿一大片。”
“贫嘴。”话落,商明珩略过云熹身边走进厨房,“今天想吃什么?”
商云熹跟在哥哥身后:“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屋外落雨,商云熹和商明珩如晨间般在厨房内吃饭。今晚是商云熹最爱的两道菜,可她没怎么动筷,反而兴奋地给哥哥讲她今日的所见所闻。
“那位蔺阿姊……”
商明珩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应两声,再往云熹的碗中夹菜。
饭后,见商云熹准备回房,商明珩唤住她,将一只圆扁的盒子递给她:“回屋涂在肩上。”
商云熹迟缓地接过:“没用的哥哥……”
“至少能让你舒坦。还有……”商明珩垂眸看向云熹的鞋边,“以后走路可要仔细些。”
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暗,商云熹对镜给自己肩膀慢慢上药。
她这刀疤便是当初被盗匪抓住时留下的。虽然之后伤好了,可是一至雨天便会发痒发疼。起初她和哥哥以后是病,寻了许多医都无用。
后来商云熹才明白。
这不是生理上的疼痛,是心理。
哪怕现在她能够面不改色地杀盗匪,可曾经面对盗匪的可怖还是刻在了她心底。
她甚至不敢再想,她和哥哥竟然会流那么多血……
一个出神,商云熹的指尖划破了刚结的疤痕,疼得她松手弄掉了药盒。
都过去了。商云熹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一切都过去,她现在和哥哥过得幸福安宁。
夜晚已经彻底沉下来,除去雨声院外一片静谧。商云熹呼吸平稳,可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那种模糊而又清醒的意识再次袭来,每次她都觉得自己既是旁观者,又是当局人。
细细的痒意从肩膀处传来,可不是那落雨天的疼痒,更像是……谁的指尖从肩膀缓缓滑过,痒得她不断缩藏着肩。
紧接着她发觉自己正趴在床上,未着片缕。而随后她感觉另一样湿润柔软的东西在她肩上徘徊。
好痒……商云熹手往前伸想要躲开,然而另一只手随即压在她之上,将她紧紧抓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