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渴望相见的人,偏偏在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刻出现。宁次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离。
他一直以来努力实践对方指引的道路,渴望有朝一日能获得认可,却偏偏在刚刚惨败,彻底辜负了这份期望的情况下,与对方重逢。
被誉为日向一族天才的他,此刻唯一的念头竟是恨不得立刻从原地消失,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绝不能让眼前这个人看到自己如此落魄,难堪的模样……
是梦吗?对,这一定又是一场梦!
没错…面麻大人可是神秘强大的【烬】组织首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中忍考试的场合……对,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这只是梦境……
宁次在内心疯狂地自我说服,试图逃避这过于残酷的现实。面麻完全没料到这孩子的内心戏如此丰富,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便再次开口。
“怎么了?见到我,没什么想说的吗?日差他可是很想念你的。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你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你父亲吗?”
这平实无比的话语,内容却与宁次预想中任何“梦境”的走向截然不同——没有认可,没有赞许,这番话像一盆冰水,瞬间将宁次从自我构筑的幻想中浇醒,让他猛地一个激灵!
这不是梦……面麻大人……真的来了……
真的在自己输得如此彻底、如此一败涂地的情况下,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面麻大人…十分抱歉!”
宁次突然从病床上起身,向着面麻深深弯下腰,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面麻愣了一下。
宁次内心充满了巨大的羞愧。他一直铭记着面麻对他成长的期待,而自己却以如此惨败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这无异于最深刻的“羞辱”。
“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输了…我…辜负了您指引的道路…我不配得到您的认可…我…我让父亲蒙羞…让您失望了……”
他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泪水一边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不像一个刚刚经历激战的忍者,反倒像个正在忏悔的罪人。
面麻虽然预想到他可能会受挫,但宁次如此激烈的反应,还是比他预想的要严重一些。
“失望…?”面麻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没有预想中的责备,“失望在哪里?”
宁次抬起挂满泪痕的脸颊,眼中充满了茫然和不理解,不明白面麻为何会这样问。
“宁次,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面麻换了一个问题。
虽然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用意,宁次还是老实地回答。“十…十四岁。”
面麻点了点头,“所以,我为什么要失望?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拥有了接近上忍的实力,这样的你,难道还不足以让我感到满意吗?”
这安抚般的夸赞,让宁次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再次低下头,心中被一股巨大的,不知所措的感激所淹没,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在他最脆弱时给予的温暖与肯定。
“宁次,告诉我,”面麻向前走了一步,“你究竟在为何而愧疚?”
面麻一边引导着宁次,内心却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心理辅导还真是累人啊……忍者做心理医生的活根本不合适啊。
“可是…我还是输了……”&nbp;宁次的声音低沉,带着未能释怀的苦涩。
“输了?”面麻轻轻摇头,“但,你感受到的,究竟是‘失败’本身,还是因为你终于发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看来,你从一开始就误解了一点。”
不顾宁次脸上急切又困惑的表情,面麻继续说道。“我当初告诉你的‘强大’,从来不是让你去成为‘最强’,更不是要求你永不言败。”
“奔流的河水。它遇到坚不可摧的磐石,是选择千年如一日地‘水滴石穿’,还是智慧地‘绕道而行’,积蓄力量奔向更广阔的大海?这两种选择,都体现了它作为‘河流’的强大。你与李的这场战斗,并非你命运的终点或污点,而是让你真正看清自身这条‘河流’本质、明确未来走向的宝贵契机。”
“每一次倾尽全力的尝试,未必都能开花结果。但每一次真诚的付出与挑战,本身都值得尊重。”
“繁花似锦,硕果累累,都需要漫长的过程。”
面麻俯下身,将手轻轻放在宁次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上。
“能借此机会,清晰地看到自己能力的边界和性格的‘外壳’,这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突破。敢于承认自己在某些时刻的无力,恰恰是力量的起点。”
“记住,改变命运,并非要求你击碎前行路上的每一块巨石。真正的强大,在于你是否拥有‘背负着这些重量与挫折,依然坚定前行’的意志和韧性。”
“今天的这场失败,就是你未来需要背负、并最终必须超越的‘命运’。”
“当你不再因为一时的失败而陷入自我憎恶的漩涡,而是能平静地接纳它,将其转化为垫高你视野、坚实你道路的基石时——你,日向宁次,就已经实实在在地,走在了改变命运的正确道路上。”
“所以…”&nbp;面麻最后总结道,语气无比肯定,“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必,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