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后的李延呆愣的摇了摇头,声音飘忽,仿佛在梦游
“不…不可能…我师父说过,她是亲眼看着师爷病亡在她眼前的,尸体也是她亲手收敛的。
当年扶棺下葬的,都是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亲眼看见我师爷的遗体被放入这石棺,埋进土里的…怎么可能是衣冠冢?这说不通…绝对说不通…”
他自己也越说越疑惑,越说越慌乱,脸上血色尽失,手足无措起来。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一个被亲眼证实下葬的人,一口密封在石头坟包里二十多年的石棺,怎么会空空如也?
就算尸体自然腐烂风化,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何况外面还有一层石棺保护!
他左右想不出问题,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他的师父求证。
乐东几人心中的震惊同样无以复加。
如果李延说的是真的,那张灵玉的尸体到底去哪里了?总不能是埋进去之后又自己爬出来了吧?或者…被什么东西盗走了?可孔童子明显是第一次才打开棺材啊。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无法解释的诡异。
另一边,李延的电话终于拨通了,他迫不及待的对着话筒语无伦次的喊道
“师父,师父,出…出大事了,我现在在淮北…”
他简略的说出孔童子的经过,最后将自己看到的结果全盘托出
“然后师爷的石棺被打开,可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师爷的遗体不见了!”
电话那头似乎环境很嘈杂,等了半晌都没有人回话,数分钟后,那边似乎思考良久,或者是从发呆的状态走出来,终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延儿,慌什么。这一切…都在你师爷的掌握之中。”
女声的语气听着平静得近乎反常,丝毫没有听到因为坟墓被掘,遗体失踪后该有的震惊和愤怒,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同样这句轻飘飘的话,让旁听的乐东几人眼里露出思虑,李延也是被他师父的话惊住,张着嘴巴没能反应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传来,依旧平静无波“你妥善安葬好你师爷的棺椁,恢复原样,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还不等李延答应,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他似乎从李延说淮北的事开始,就就在一旁听着,接过电话直接了当的说
“处理完这一切后,立刻带着范彪徒弟来闽州找我汇合,有大事!”
乐东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随后看见林寻紧皱的眉头后,这男声的身份也了然于心。
果真,下一秒,电话那头的男声就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命令口吻说道“还有,小寻一定在你旁边吧?李延,你转告她,让她就止步于此,不要再跟着瞎转了。
如果她敢来闽州,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从此父女之情,一刀两断。”
说完,根本不给任何回应和询问的机会,电话便被直接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李延握着电话,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电话,一会儿又看看面前的空棺材,最后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旁边脸色冰寒的林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或者转达陈先生的话,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最终,他像是自我安慰般,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脸上挤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故意大声说道
“哦,原来…原来这空棺材是师爷他老人家早就安排好的啊。
真是的…这么大个事情,师父既然知情,怎么也不提前跟我透个气儿?害得我差点以为…以为是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把师爷的遗体给盗走了呢,真是吓死我了…”
他说着,眼神又偷偷地瞄向林寻,仔细观察着她对刚才那通电话,尤其是陈先生最后那番绝情话语的反应。
怎料,林寻只是冷笑,脸上看不出丝毫在意的表情,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废话。
她甚至都懒得接李延关于空棺的话茬,反而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回应了他后半句话
“李延你这忘性可真大,刚才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孔童子,不就正大光明地当着我们的面,‘盗’了这棺材吗?虽然里面是空的。”
这话像是无形的针,刺得李延脸颊一阵发热,尴尬不已。
对啊,就算棺材是空的,孔童子掘坟开棺的行为是实实在在的,这仇可是结下了。
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强行挽尊道“哼,孔童子是吧,挖我师爷的坟,衣冠冢也不行,这简直是把我福游一脉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这次去闽州之前,我说什么也得先把这个老杂毛揪出来,新账旧账一起算,小寻,正好你也在,你就瞧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孔童子,正好…正好你看完了,就…就回家去吧。”
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明显是在硬着头皮转达陈先生的意思。
林寻搀扶着蔡坤的一只胳膊,闻言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又带着坚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李延一听就急了,连忙跟上几步劝道“哎哟小寻,陈先生那样说肯定闽州有危险,还说什么什么将不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