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钱队长就在原来那残破的石磨盘附近,正唾沫横飞的跟几个手下嚷嚷,看样子又是在赌博。
一个眼尖的手下最先看到乐东慌慌张跑来的身影,碰了碰钱队长,低声道:“钱哥,你看那……”
钱队长被打断,不耐烦的抬眼望去,这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揉揉眼睛,仿佛见了鬼的嘀咕:“操,这…这小子怎么他妈跑出来了?”
其他手下也纷纷望去,脸上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就在这时,乐东已经连滚带爬的冲到他们面前,脸上写满了恐惧,声音都在发颤:“钱…钱队长,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钱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身子从磨盘上滑了下来,被身旁手下手忙脚乱的扶住。
“你…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钱队长声音都有些变调,色厉内荏的吼道,“出什么事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急赤白脸的给身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会意,转身朝着石头屋的方向跑去查看。
同时,另外几个手下不用吩咐,已经默契的挪动脚步,一左一右隐隐堵住了乐东的退路,眼神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乐东吓得一缩脖子,连忙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就…就在刚才,来了好多魂,也是一帮穿着执法队衣服的,但…但不是您的手下,他们…他们跟那个独眼打起来了,打得好凶。
独眼他…他被打死了,石头屋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里面的魂全都跑光了!”
“什么?!”
钱队长如遭雷击,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比鬼还像鬼。
他一把抓住乐东的胳膊,用力捏着问:“你说什么?你看清楚了?什么时候的事?谁他妈干的?”
“就…就刚才,千真万确。”乐东赌咒发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一来就直接动手,说什么袁管事…对,领头的好像提了一句袁管事。”
“袁明义,我一猜就是这个阴险的穷酸秀才!”
钱队长失声尖叫,声音带着恐惧和愤怒,“可他…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找到那里的?”
突然,他想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身体都开始发抖:“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独眼死了…‘资粮’全跑了…梁老爷…梁老爷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独眼那个废物,他妈的怎么不跑回来报信啊,完了完了…梁老爷问起来我他妈该怎么交代啊…”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忽然,他抬头把所有火气都撒在了旁边一个手下身上,抬脚就踹了过去:
“都他妈怪你,赌赌赌,非要拉着老子在这儿赌,浪费这么多时间,要是老子早点回去看看,能出这档子事吗?梁老爷要是问起来,老子先把你推出去顶罪!”
那手下被踹得一个趔趄,委屈又不敢反驳,周围其他手下眼神都有些古怪,心里明镜似的,明明是你钱队长自己赌瘾最大。乐东在一旁低着头,心里更是门清。
钱队长吼完,也意识到这话有点推卸责任过头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双眼猛的盯住乐东,有些怀疑。
“等等!”他推开搀扶他的手,走到乐东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嘿,老子就觉得奇怪,石头屋所有魂都跑了,你他妈的不跟着跑,反而跑来找老子报信?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乐东身上。
乐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却维持着害怕和渴望的表情,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抛了出来:
“钱…钱队长,我…我不想跑啊,我跑来给您报信,就是想…就是想求您个事。
我…我是真心想跟着梁老爷干大事的,不是想来当什么‘资粮’的,这次我冒死来报信,就是想让您…让您和梁老爷能看到我的用处,求您给我个机会,正儿八经引荐我加入吧,我什么都能干!”
这番话,将一个走投无路,又想攀附强权的小人物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
钱队长盯着乐东看了好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最终,乐东眼中那份的渴望,以及当前这焦头烂额的处境,让他暂时压下了疑心。
他甚至罕见的对乐东露出一丝算是感激的眼神,毕竟要不是这小子来报信,他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死得更惨。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和胆色。”
钱队长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想跟着梁老爷?就你这魂体……哼,难!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在你这次报信的份上,老子记下了,要是这次能过了梁老爷这关,以后你就跟着老子混,老子罩着你!”
乐东见好就收,连忙点头:“多谢钱队长,多谢钱队长。”
这时,那个跑去查看的手下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脸色比哭还难看:
“钱…钱哥,是真的,屋里空了,独眼…独眼连点渣都没剩下了,现场还有打斗的痕迹,阴气乱得很!”
钱队长最后一丝侥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