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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大乾周边一直不太平,等稍微安稳些后,我也去西域看看。”殷雄言道。
此刻的他不复先前好胜刚强斗志昂扬的模样,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同自己无关的事情,但当中坚定显露无遗。
范金霆亦不多劝,只是再次说道:“留神,保重。”
殷雄微微颔首。
范金霆将二人酒杯都满上后,换了话题:“我这趟先回关中帝京向陛下复命,关于夏天的事,听了不少。”
殷雄面上重现笑容,但笑意中更多的是自嘲:“说是等大乾内外局势稳定不再动荡后,要往西域一行,但实在难说陛下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眼看着西南很快也会再来一场大的。”
范金霆言道:“陛下乾纲独断,非我等可以揣测。”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徐徐说道:“有这么一件事,皇长子此前暗盗琼林仙库,并非空手而还,据说琼林仙库失窃了几样价值连城的奇珍。
但等到高车骑将他带回时,东西已经都不见了。”
殷雄放下酒杯,笑道:“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范金霆:“这样的人,当然是有的,皇长子是被高车骑生擒带回陛下御前,他虽然承认自己夜盗琼林仙库,但他承认取走的宝物,同仙库清点之后对不上。
而他承认自己取走的少数宝物,按照其说法,也没有落入自己囊中,而是另外有人将之劫走。”“所以齐王的意思是,他白忙活一场,全便宜别人了?”殷雄失笑摇头:“罢了,姑且信他,那黄雀在后从他手里劫走东西的人,他可认得对方?”
范金霆缓缓说道:“据说,是一阵明亮白光,从天而降,令方圆数十里范围仿佛都化作白昼,此事有当晚帝京城外其他少数人远远望见奇景,可做旁证。
虽然宝物是皇长子私藏还是切实被人劫走,当前尚难定论,但彼时确实有人横插一手,浑水摸鱼是可以确定的。”
殷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手里把玩着酒杯:“如此说法,听着耳熟,三年多前东都千秋节那场乱子里,就有类似人等出手?而且……”
老者说起只有朝廷最上层强者与将相方知的秘闻:“………我记得,当初郭烈、顾春秋、谢峦、林修他们一起围杀幽州张慕华的时候,也有类似人等在旁窥视并现身?”
“嗯,确有其事。”范金霆点头。
当时还是左镇魔卫上将军的郭烈,联手左骁卫上将军顾春秋和灵州郡王谢峦、云州郡王林修一起围杀了幽州郡王张慕华。
彼时在河东、河北交界的娲山一带,也曾经有强光从天而降,照亮半边天空。
情形同东都千秋节大乱当天有人坏了隐武帝好事那时一样。
事后消息被严格封锁,少有人知。
而此番齐王秦太从关中帝京出逃之际,那神秘的力量第三次出现在大乾君臣面前。
相关消息同样被封锁。
东都这里当前也唯有殷雄一人够资格知晓。
“六道堂,还有先前在朔风轻易斩杀啸风狼王的黑衣人,再加上这道时不时浑水摸鱼的光。”范金霆摇头:“朝野之下,暗流不止啊!”
殷雄笑笑:“我被调来取代尉迟做这个东都留守,也是拜他们所赐,倒还真希望有机会能碰一面。”范金霆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殷雄挑挑眉梢:“怎么?有话直说。”
范金霆:“大乾朝野内的事,我却觉得你应该更多操心另一方面。”
殷雄似乎听出对方言外之意,面上神情终于微微变色:“你是不是查到什么?”
范金霆:“老伙计,你有多久没见过你家那闺女了?”
殷雄咧咧嘴:“十年总有了。”
范金霆:“你家姑娘天纵之才,十年不见,如果一直进步,如今想来不可估量。”
虽然方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这时听范金霆所言,殷雄还是咧开嘴笑道:“那丫头,如果用心练功的话,现在应该也已经是武圣了……”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面上笑容消失,眼睛直勾勾注视面前范金霆。
范金霆再次饮酒不语。
不过放下酒杯后,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
殷雄哑然半晌后,面上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这丫头!”
当湖海囊内隐约透出的光辉消失,徐永生脑海中李二郎治水和李二郎分岷江为内外两支的画面也完全重那口风格古朴的单剑,此时虽然仍无法彻底脱离神兵图就此变作真实,但已经有恢宏曼妙的气息从中流露而出。
徐永生长长舒一口气,暂时先不做更多尝试与研究,只是将吴笛借的书卷,从湖海囊里取出。这时他才有心思细细翻阅书本,发现是一册游记。
写的确实挺好,难怪吴笛爱不释手。
对方常年随身携带这三本书,也并非装模作样,而是确实经常翻阅,看书页磨损一目了然。那本游记里,《李二郎开二江图》的那一页,磨损程度同其他内容基本一致,没有分别,看不出被人专门琢磨的痕迹。
而眼下,这幅书中插画,和先前别无二致。
只是,已经悄然失去原本的神妙,不再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