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我怎么叫何姐姐,和穆指挥有什么关系?”
哟哟哟,何姐姐,穆指挥。
只看称谓,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你可是穆肠送过去的人,"季松顿时乐了:“你多大了?十五?十七?”“穆肠怎么敢把你送过去?”
原先穆飚公务繁重,又怕何仪出了什么事,他一时间帮不到她,就谎称有个弟弟,让何仪帮着照看下,实则是帮他通风报信。这人就是石头。
没想到,穆飚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季松乐不可支,却见石头恨恨放下了茶杯:“我才十一!”石头对自己的年龄颇有些爱恨交加。
因着年龄,何仪只把他当弟弟看待;但石头不傻,明白穆飚就是因为他年纪小,所以才放心让他过去。
“十一啊,"季松声音不高,可他分明睁大了眼,开始认认真真地看石头的面容;看了会儿,季松发现石头唇上有细小的绒毛。那是男孩快要长成的标记。
季松忍不住笑了一一十一就长这么高大,嘴上都有胡子了,天生一块当兵的料子啊。
穆飚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石头这么好的料子就给他做小厮。季松也不在意石头的忤逆,只是笑道:“十一啊,毛都没长齐全,就开始想女人了?”
“你、你别污蔑人家,我和何姐姐清清白白的!”话虽如此,石头下意识别过头,眼角、嘴角都是遮掩不住的笑。这神情季松可太熟悉了,和穆飚没什么两样,就是穆飚不反驳,直接说何仪是他未婚妻。
毕竞是块当兵的好料子,季松也乐意指点两句:“成了,穆飚面前,收收你的心思。”
“要不,我把你要过来,你给我当亲卫?”石头眼睛顿时睁大。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季松:“你有这么好心?”“我还能更好心心呢,"季松瞥了眼屋门,见沈禾还在里头,方才放心地弓腰过去。他低声问:“你跟我说说,那到底是件什么衣裳?”“我……“石头有些犹豫。他不想让沈夫人失望,但清楚季松穆飚交情不错,怕季松把自己喜欢何仪这事告诉穆飚,只好选择服软:“我……我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但我不会说。”
“没事,见过就好,"季松笑笑:“不是现在的衣裳,对不对?”石头点了点头。季松比划着在胸口画了个弧:“是不是从脖子到这,都露着?”
石头惊了:“你怎么知道?”
季松又正襟危坐起来。
他怎么知道?
沈禾那么神神秘秘,家里又有一套唐时家具,想来她是做了那时候的衣裳穿。
衣裳也就那么几种,他大不了一一地猜,没想到第一个就猜中了。她这……算不算女为悦己者容?
季松忍不住地笑,却见石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季大哥,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穆指挥,成吗?”
季松笑得十分茫然:“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啊?”石头这才放下心来,有些局促地喝依旧温着的茶水。既然这事弄明白了,留着石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季松顺手抛给他一块碎银子:“回去吧,这儿不用你了。”
石头颇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一一虽说早就知道季松说自己好心心是惺惺作态,但是刚刚弄明白那是件什么衣裳,就一刻也等不及地将他赶走,还真是没仁么风度可言。
不过石头也等着回去交差……他拿了银子道一声谢,欢快地三两下就跑开了。
季松只当没看见石头面上的嫌弃,径直起身朝着院门口的耳房走去;等到了耳房、看清了人,季松忍不住扶着腰笑了起来:“我说,你这是逃难了,还是要饭去了?怎么混成这样啊?”
说到最后,季松的笑再也抑制不住。
倒不是他幸灾乐祸,主要是,这人实在埋汰一一棉布衣裳上黑黄色的油渍闪着浑浊的光,头发也一绺一绺的油黑发亮,这会儿半遮住面容,估摸着洗涮十几次也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