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是温柔的放开,而是像丢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甩开。
他坐直了身体,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矜贵而冷漠,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强吻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两人之间,瞬间拉开了一道鸿沟。
“陆雪棠,”他嘲讽,“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没点别的东西吗?”
“不然呢?”陆雪棠揉着自己被捏得发红的手腕,心里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地冒了上来,甚至比刚才更旺。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此刻已经彻底转化为恨意。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然我该想什么?难道要我相信,高高在上的谢总会爱上我这个除了脸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然后上演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年度大戏?”
“谢总,我虽然穷,但我不傻。”
谢容与死死地盯着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抹冰冷的、夹杂着怒气和失望的笑。
“好。”
“很好。”
“下车。”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再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不带一丝温度的驱逐。
陆雪棠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砰!”
她用尽全身力气甩上车门,发出一声巨响,像是在发泄心中所有的怒火。
黑色的迈巴赫没有丝毫停留,像一支离弦的黑箭,瞬间加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陆雪棠一个人,站在深夜冰冷的街头,被晚风吹得一个哆嗦。
她抱着胳膊,心里又气又委屈。
去他妈的谢容与!
去他妈的初吻!
狗男人!狗男人!!
第二天,烧烤摊。
夏夜的风带着一丝燥热,孜然和辣椒的香气混合着炭火味,在空气中弥漫。
周围是鼎沸的人声,充满了廉价而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陆雪棠面前摆了一排空了的啤酒瓶。
她仰头,又“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冰镇啤酒,麦芽的苦涩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暂时压住了心里的烦躁。
“姐姐,你慢点喝。”
坐在对面的韩夙皱着眉,伸手想拿走她的酒瓶。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洗得有些发白,更衬得他眉眼干净,少年气十足。
看着陆雪棠通红的眼眶和不要命的喝酒架势,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出什么事了?”
“没事。”陆雪棠打了个酒嗝,摆摆手,眼睛因为酒精的刺激而水光潋滟,“就是……碰上个神经病。她不想提谢容与那个混蛋,提起来就影响她撸串的心情。
韩夙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把烤好的肉串、鸡翅都推到她面前,然后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茄子,细心地用筷子把茄肉刮下来,放进她碗里。
他做得很细致,像是干惯了这种活。
陆雪棠看着他,心里那股无名火,总算被这温柔的烟火气抚平了一些。
还是她的小奶狗好,又乖又体贴。
两人沉默地吃着东西,只有铁签碰到盘子的清脆声响。
喝了好几瓶啤酒下肚,陆雪棠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话也多了。
她撑着下巴,眯着眼打量着韩夙。
灯光下,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的颜色很淡,看起来就很好亲的样子。关键是,他长得非常像没有攻击性的陆劲扬。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从她那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里冒了出来。
她和谢容与那个不算,那她岂不是也还留着初吻?
要不……便宜了眼前这个小帅哥?
就在陆雪棠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韩夙,却突然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紧张。
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雪棠。”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
“嗯?”陆雪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韩夙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烧烤摊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陆雪棠手里还捏着半瓶啤酒,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小蜜蜂在开派对。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男朋友”?
这三个字从韩夙嘴里说出来,比谢容与说“初吻”还要让她措手不及。
毕竟,谢容与是男主,男主发疯天经地义。
可韩夙……他是原主包养的替身啊!是金钱关系里卑微的那一方,是她陆雪棠的“所有物”。现在,这个“所有物”居然想造反,想升级成“男朋友”?
陆雪棠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怀疑是啤酒的后劲太大,让她产生了幻听。
她把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眶当”一声脆响,引得邻桌食客纷纷侧目。
“你说啥?”她凑近了些,大着舌头问,“风太大,我没听清。”
韩夙的脸在燥热的空气里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