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控灯都闪了两下。
陆雪棠站在原地,胸口还堵着那股没撒完的邪火。
她气得想踹墙。
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夏时音那边玩自杀,这边韩夙跟苏北辰那个疯批搅和在一起。
她这是穿书了,还是穿进了个问题美少年托管中心?专门负责给这群祖宗收拾烂摊子?
一个护士推着车从拐角过来,看见她满脸煞气的样子,脚步都顿了顿,绕着她走远了。
陆雪棠:……”
她深吸一口气,医院里那股独有的、清冷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让她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点。火气像退潮一样褪去,剩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烦躁和……一丝后知后觉的心虚。
她刚才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尤其那句“你用你那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想一想”,简直是人身攻击。
可他那副死样子,是真的欠骂啊。
陆雪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她抱着膝盖,开始复盘。
韩夙年纪轻轻,家境贫寒,自尊心强得要命,还被原主那种恶毒千金当成替身包养……这人生剧本,简直是美强惨的标配。
他会跟苏北辰去那种地方,估计也是被生活所迫,或者……被苏北辰那种人拿捏住了什么把柄。而自己呢,刚才当着苏北辰的面,一口一个“老板”,一口一个“员工”。
虽然是情急之下的最优解,但对韩夙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把他那点可怜的、摇摇欲坠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碾了个粉碎。
难怪他要阴阳怪气。
想通了这一层,陆雪棠更烦了。
她烦的不是韩夙,是自己。
怎么就不能多点耐心,非要用最硬的方式去碰他那身最尖的刺。
说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不懂事,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自己一个活了两辈子的成年人,跟他计较什么?
她快步走到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想了想,投币买了一罐温热的牛奶,又买了一份包装好的肉松面包。
他那种胃,喝了酒,又受了伤,肯定什么都没吃。
总得先垫垫肚子。
拿着还带着温度的牛奶和面包,陆雪棠重新走回了韩夙的病房门口。
刚才摔门而出的气势有多足,现在站在门口的姿态就有多怂。
她抬起手,指节屈起,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怎么开囗?
说“对不起我刚才太凶了”?
不像她。
算了。
陆雪棠自暴自弃地想。
死就死吧。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咔哒。”
陆雪棠推开门,预想中的质问、冷眼,或者干脆是韩夙蒙头大睡的场面,一个都没有出现。病房里空荡荡的。
只有被子凌乱地堆在床尾,输液架上的吊瓶还剩一小半药液,针头却被粗暴地拔了出来,孤零零地悬在半空,几滴透明的液体沿着管子滑落,在地上泅开一小块深色的水渍。
人呢?
第一反应是这小子趁她不在跑了。
可随即,一股不属于医院消毒水味的冷风,夹着深秋的寒气,从房间深处吹了过来,让她裸露在外的脚踝一阵冰凉。
她猛地抬头。
病房最里侧的窗户大敞着,白色的窗帘被夜风灌得鼓起,像幽灵的袍子一样疯狂舞动。
而窗台上,坐着一个清瘦的背影。
那人一条腿已经跨了出去,悬在三楼的半空中,另一条腿还曲在窗框内侧,身上那件单薄的病号服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伶仃的骨骼。
陆雪棠的脑子“嗡”地一声,炸成一片空白。
手里的牛奶和面包“啪嗒”掉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从摔裂的罐口涌出,泅湿了她的裤脚。
她感觉不到。
她所有的感官,都死死地钉在了那个随时可能消失的背影上。
“韩夙。”
她的声音出口,才发现干涩得厉害。
窗台上的人影似乎僵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你不是让我滚吗?”他的声音很轻,混在风里,几乎要被吹散了,“我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你的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陆雪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那股直冲天灵盖的恐慌,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放缓,哄劝。
“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站在那里危险。”
“危险?”韩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破碎的自嘲,“陆老板,你还关心我危不危险?”
他终于舍得侧过头,一张脸在惨白的月光下毫无血色,漂亮眼睛此刻红得像兔子,里面盛满了空洞的绝“你不要我了,不是吗?”
陆雪棠心口一室。
她想说我没有,想说我刚才只是在气头上。
可她知道,现在任何苍白的解释都只会刺激到他。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韩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