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就从轮椅上站起来,用小提琴的弓弦勒住她的脖子,问她哪个音又跑了。苏北辰?
算了。那位爷恨不得吃饭都有八个机位对着他拍,她只想安安静静当个饭桶。
谢容与?
上次强吻还没原谅他……请债主吃饭?她还没疯。
脑子里过了一圈人选,又被她一个个划掉。
最后,只剩下她自己。
陆雪棠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盘腿坐回原地,戳着手机屏幕,像在戳一块发泄不了怒气的海绵。穿书一场,人缘混到这份上,也算是独一份了。
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震动着嗡嗡作响。
来电显示的名字,让她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
“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背景音很嘈杂,像是车流声。
“哦。”陆雪棠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记得几天前陆劲扬对自己的冷漠,无法在此时对待他热情。
“………你的伤,”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怎么样了?”
“没事。”陆劲扬的回答简短得像个句号。
沉默。
尴尬的沉默。
陆雪棠几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她率先打破僵局,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我晋级了!正准备去吃大餐庆祝呢!”
“嗯。”
又是一个字。
陆雪棠泄了气。跟这位便宜哥哥聊天,比练高音还累。
她正想找个借口挂断,却听见陆劲扬说:
“见一面。”
陆雪棠瞬间警惕起来,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
她想起了上次,那条来自陆维钧的、伪装成陆劲扬口吻的短信。
现在还是阴影。
“你确定……是你本人吗?”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别又是你爸的什么新花样。”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转瞬即逝。
“陆维钧不会知道,”陆劲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城南那家,你小时候偷跑出去吃馄饨的店。”陆雪棠愣住了。
那家店,是她和陆劲扬之间为数不多的秘密。
原主记忆里,小小的陆雪棠挑食,不爱吃饭,却唯独对那家店的鲜肉馄饨情有独钟。
有一次她半夜偷跑出去,被陆劲扬抓个正着,结果他非但没告状,还带着她又吃了一碗,并用自己的零花钱付了账。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陆维钧那种人,永远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
心里的防线,塌了一角。
“……好。”她听见自己说。
半小时后,城南老城区。
这里和市中心的流光溢彩格格不入。
低矮的楼房,斑驳的墙壁,头顶是蜘蛛网般交错的电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属于市井的烟火气。
陆雪棠按照记忆,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尽头,那家连招牌都褪了色的“李记馄饨店”,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肉汤香气和老旧木头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
店里只有两三桌客人。
靠窗的位置,陆劲扬独自坐着。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左臂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拆掉,但手腕处仍贴着一块纱布,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触目惊心的白。
他面前摆着两碗馄饨,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
那双以往总是盛满审视与疏离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陆雪棠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空气里那股馄饨香,混着老旧木桌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半分。
碗是老式的青花瓷,边缘磕了个小口。
薄皮馄饨浮在清亮的汤里,撒着翠绿的葱花和紫菜丝,香气勾人。
陆劲扬将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又把桌上的小碟醋和辣椒油也一并推了过去。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熟稔。
“吃吧,”他说,“还是老样子,没放香菜。”
陆雪棠拿起勺子,没说话。
热气氤氲,模糊了对面男人的脸,也模糊了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以为接下来会是审问,或是警告。
但陆劲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瓷器,目光里有种近乎贪婪的描摹。良久,他开了口,声音比在电话里更哑。
“你小时候挑食,芹菜、胡萝卜,碰都不碰。有一次家里的阿姨做了芹菜猪肉的饺子,你把皮啃了,馅全吐在盆栽里。”
陆雪棠舀馄饨的动作一顿。
他仿佛没看见她的僵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盆君子兰,被你用饺子馅喂死了。妈妈罚你站墙角,不给晚饭。你半夜饿得受不了,就从二楼窗户顺着水管爬下来,跑到这里。”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点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