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他都要疯掉了,她非得反复确认他的心心意。黎晓是个龌龊又矛盾的胆小鬼。
太激进太热烈,她会萌生退意,太沉默太温柔,她会肆意浪费。“是我的错。”
启星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她抱得好紧,这种温柔的禁锢感让黎晓觉得舒服极了,她的胸膛被挤压着,喘息微微,甚至感受到两颗心脏在共振。“我不该任由她对你说那样的话。”
黎晓摇着头,眼泪珠子有些掉在地上,有些渗进启星的毛衣。“还做朋友吗?”
黎晓顿了一顿,摇了摇头,她觉得很难为情,挣了挣想从启星怀里出来。启星没彻底松手,黎晓只觉坐到了什么冰硬的东西上,发现启星把她搁在灶台上了,依旧是圈着她。
昏暗的光芒中,他的眸子被睫毛一遮,疏疏淡淡像月下的林子,暖昧而混沌。
启星直直注视着她,一言不发开始啃噬她。她有些受不住,垂掩着的睫毛轻轻颤动,酥麻和疼痛一阵一阵,清晰又混乱,叫她无力招架。
这个吻间隔了好久好久,所以持续了很长很长。他们的初吻就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启星帮她拿吊柜里的红糖,勒索一个吻做酬劳。
他那时远不比现在有耐性,想要就说了,说了就做了,做就做个彻底,有种天经地义的小小傲慢,他知道黎晓会答应的,他知道她也喜欢他,他就是比她笃定。
那个吻是短促而躁动的,浅尝辄止,与其说是吻,更像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在她唇上滚过,好痒。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吻,在阁楼的蚝壳窗下,黎晓只觉得很烫,欲望的火,羞耻的火,绝望的火,把她的心烧成一块黑洞。可是春天来了,地气上涌,黎晓自己也挡不住萌发。敏感的花朵悄悄竖起了绒芽,倾听身体里河流潺潺流淌的声音。黎晓的舌底被勾弄着,她轻轻一颤,细微的哼叫甚至被唇肉不断黏分相触的响动盖过。
太疼了,他就吮一吮,太痒了,他就咬一咬,太爽了,他就顿一顿。启星比黎晓还要知道她的喜好,当然。
他的唇离开时,黎晓还不自觉微张着唇,红润的舌尖无措地在肿湿的唇瓣上舔了舔。
“还做朋友吗?”
黎晓的眼里湿漉漉的,看启星近在咫尺的脸也觉雾蒙蒙一团。她没留意到自己的腿缠住了启星的腰,只是有点委屈地想着,'干嘛还要问,哪有这样做朋友的。
“不做了。"她的声音有点黏糊糊的,眨一眨眼,滑下两行泪去,他的面孔才清晰起来。
“那做什么?"启星的神情好潮湿,不是夏天淋漓的雨水,而是冬天凝在玻璃上的雾气,因为情热而迷乱,一味追问着,“嗯?做什么?”“做,爱人。”
黎晓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有多么糟糕,又或许她知道,她非常知道,因为启星正看着她,目光颤也不颤,小小的黎晓缩在他眸珠里,像一朵雾蒙蒙的花,消着无尽的露珠。
所以,她才在那么多词汇里故意挑准了这一个,暖昧停顿。黎晓,是有点好胜心和坏主意的。
她慢慢扬起下巴,在他绷紧的下颌上轻碰,这都不算一个吻,仿佛小猫小狗试探的轻嗅,看看这个人会不会排斥她,喜不喜欢她。她在确认一个早就确认的问题,在校对一个百分百正确的答案,在撩拨一根快要断掉的弦。
启星低了低头,他没有吻她,只是轻轻地,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