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张简易板床,本想自己亲自会一会这“无头娘娘"的,结果皇甫明月明明怕得要死,却以陪着表妹的名义,要跟着一起见识所谓的′无头娘娘。而对于皇甫明月的维护,叶婵娟自然不会拒绝。姐妹俩待在牢狱甬道深处,天黑的时候,先是自己动手生火烤东西吃,就这样熬过三更梆响过不久,牢狱深处开始陷入死寂。
皇甫明月昏昏欲睡,叶婵娟呢倒是挺清醒的,她的听觉从来都很敏锐。在寂静的环境,那就更加敏锐。
在叶婵娟保持安静的时候,除了彷佛风吹过的声音外,就只有偶尔几声囚徒的梦呓或镣铐的轻响。
叶婵娟和衣而卧,黄金板砖就放在手边。她的双目微阖,呼吸绵长,全身感官皆处于高度警觉之中。
子时正刻,一股若有似无的茉莉香风,悄然弥漫开来。叶婵娟霍然睁开双眼。
这时候,极轻微的“滴答"声响起。仔细聆听,那是源自关押赵守仁的那面石墙,所发出的声音。
叶婵娟瞄了一眼呼呼大睡,睡得像小猪的皇甫明月,在她那张毛茸茸的脸蛋儿稍作停留,到底没有出声叫醒她。
叶婵娟悄无声息地起身,不忘将黄金板砖窝在手中。她开始慢慢的朝着关押赵守仁的那间牢房逼近。甬道壁灯摇曳闪烁,在昏暗的光线下,叶婵娟看到那原本粗糙潮湿的石墙表面,正缓缓渗出一颗颗殷红血珠!
血珠汇聚,蜿蜒流淌,竟渐渐构成一行淋漓的血字:放人,否则索命。字迹狰狞,蕴含无尽的怨毒和凶猛的威胁。哦豁,这是被威胁了?
叶婵娟冷笑一声,下一刻好不犹豫,直接拿着黄金板砖就往石墙砸去。也是神奇,黄金板砖落到石墙上,发出耀眼金光,片刻那未干的血字,瞬间模糊一片!
然而,石墙上模糊一片的血迹并未消失。那一瞬间,黄金板砖落下的那一瞬间,耳边似乎还传来了惨叫声。
叶婵娟怀疑是错觉,毫不迟疑的再次将黄金板砖往墙壁上砸。一下又一下,大概砸了20来下。
更加模糊一片的血迹,急速发生变化,开始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地重新蠕动、汇聚,眨眼间竟又组合成四个更加清晰、更加刺目的血字:癸西申命。这时候,叶婵娟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副画面。二十年前,菜市口刑场上,有一位道人,被五花大绑却依旧桀骜狂悖。妖道叫申癸西,坏事做尽,巡捕司出动数十位好手,终于将他抓捕跪安,判处斩立决。
临刑时,刽子手的鬼头刀已然扬起,那妖道却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了监斩台上坐着的官老爷,仔细分辨,居然是聂尚书。妖道嘴角咧开一个诡异到极点的笑容,用尽最后一口气嘶吼:“聂不移,癸西归来日,人头作酒杯!我等着你!等着你们!”声音凄厉,犹如鸮啼,回荡在刑场上空,令当时围观的上千百姓都不寒而栗。
“咦,是冲着我爹来的。”
叶婵娟缓缓收起黄金板砖,神色一点都不凝重。不过倒是让叶婵娟明白一件事情,原来不是鬼祟,这是复仇,来自妖道申癸酉的复仇。
借这桩无头公案,布下疑阵,要逼他现身,要报复他当年亲手处决之仇!“不过,我爹担任过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叶婵娟觉得这儿有处疑点想不通。
既然聂尚书是监斩官员,那妖道想要报仇的话,该直接找上门,可偏偏尚书府出现'美男首"小打小闹,并且感觉冲着女眷来的。男丁的话,就连大傻二傻,都没怎么惊吓。
最最重要的是,非明剑指周正卿和张少卿,难不成被砍了脑袋后,妖道认不清人,将周正卿和张少卿,当成聂尚书不成?思索好一会儿,叶婵娟依然没有想出所以然来。干脆就打住不想,然后就开始休息,等天亮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周正卿和张少卿。“这……太不可思议了。”
“或许只是用了某种罕见的机关戏法,或是西域传来的幻术。“张少卿沉吟道,"本官已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傀儡戏大师前来查验。”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匠人被带入大牢,对着那面出了名的板壁洞孔,仔细勘验了足足两个时辰。
他甚至动用了特制的窥镜、丝线、烟饼,试图找出任何机关消息的痕迹。最终,老匠人满头大汗地回禀,语气充满困惑与肯定:“府尹大人,老夫一生钻研机关傀儡之术,遍识中外奇巧。然则,以此洞孔之光滑、夹墙之狭窄薄脆,除非是能以虚化实、穿墙遁形的真正妖法,否则绝无可能从中伸出人头、手臂,更遑论传递实物。任何机关设置,皆需空间与枢纽,此地……绝无可能!老匠人的分析,算是让案件陷入了僵局。随后获得的证据光怪陆离,却无一能直接证明五名商人的清白或罪孽。
不过很快,僵局被打破。
一日清晨,城南“凝香斋”胭脂铺的伙计,如往常一样辰时初刻来到铺子,准备卸板开门,却发现门板虚掩,店内死寂。他唤了几声老板娘"花二娘”,无人应答。
伙计心生疑虑,推门而入。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茉莉花香,混合着一种铁锈般的腥气,扑面而来。伙计一眼就看到,老板娘花二娘常坐的那张紫檀木梳妆台前,俯趴着一个人影,看那身绛紫色杭绸精子,正是花二娘本人。只是,那梳妆台上,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