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与黎
赵伯带着府医很快返了回来,门外的婢女也跟着进来服侍。“小姐,你还好吧。“赵伯对方才那道士手中的长针还心有余悸,吓得他一把老骨头都在打颤。
秦颂脸颊酥酥痒痒的,赶紧从床前抽身出来,“我无碍,快去瞧瞧黎予。”黎予还未从那股疼痛中缓过劲来,五指火灼火辣地疼,额角还在不断冒着细细密密的薄汗。
赵伯对黎予突然到访以及无奈藏在小姐床上的事情极为不满,但看他这幅样子,也不好发作,只冷着脸吩咐道,“你们先带小公爷下去包扎一下,顺带换身衣裳。秦府现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小公爷可能要在府上委屈一下了。”怎么会委屈?天赐的福气也不过如此,他甚至想感激涕零地再挨几针。不过,秦颂挂念之人还危在旦夕,他须得找办法与府外取得联系,他若消失,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如那李公公所说,秦道济和陶卿仰都被扣在了宫里,直到黄昏也没回来。没了紧急情况刺激,黎予只能在秦府仆从的视线下,与秦颂保持着内外有别的距离,遥遥相望一眼已经是对他最奢侈的恩赏。晚间时间,黎予忍着手指疼痛爬上高墙,观察府外情况,趁机联络侍从阿钊传递消息。
西时三刻刚到,黎予等待的身影如约出现。一身黑衣的阿钊佯做寻常,来到秦府院外。黎予赶紧给他使了个眼神,又给他比划了几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自然懂得他的意思,点头离开。
须臾后,府门对面乱哄哄跑来两人,高声嚷着,“有刺客,有刺客,有人刺杀太子殿下…”
“李员外牛棚里藏着两名昏迷不醒的男女,其中一名就是太子殿…”两人目标明确,直奔秦府门口的禁军,言之凿凿,还拿出了太子殿下的发冠。
禁军首领原本还有所怀疑,看到那顶金玉发冠,毫不犹豫遣了大半禁卫随之而去。
那发冠是黎予来秦府之前交给阿钊留的后手,专门用以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府外禁军陆续减少,他的趁机部署阿钊行动,他翻下围墙,去到秦府后院,欲偷偷从后门溜出见阿钊,结果后院先他一步热闹了起来。后门大开着,门外小巷亮着烛光,赵伯和几名侍女站在门口,接待一辆马车上的贵客。
两名禁卫挡在门口,赵伯和婢女门只能隔着禁卫与车上之人招呼。黎予穿过秦府之人的背影望见马车上之人,陡然惊讶了一瞬。马车上的人也刚好瞧见他的身影,同样意想不到。“表一一"贡书绫身边的婢女撩开车帘,她遥遥望来,当即想打招呼,转瞬又止住了话语,谨慎地撤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黎予也随即闪身,掩在了高墙之后。
赵伯及其身旁的侍女随着贡书绫的视线,用余光向后瞥了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贡书绫机敏,看着将她挡住门外的禁军们,绞着小手转移了话题,“表示一下就行了,难道你们把秦府的人当罪犯了吗?我来看望看望秦小姐为何不让?”
贡书绫到了一会儿了,她一直声称是来看望秦颂的,任凭赵伯如何配合,禁军都未轻易放行。
方才一阵骚乱,周围调走了一大批人,连首领也去了远处,守住后门的只剩两名禁卫,他们左右为难,互相对视一眼后,盘问道:“贡小姐登门拜访为何要走后门?”
“你说呢?“贡书绫垂头凝视,“我一个深闺女子,走前门,你们是不是又要说,我招摇过市,不拘妇道?”
那名禁卫被呛了一嘴,另一名禁卫道:“贡小姐问候两句便罢了,进府去可要考虑清楚,如今秦府只准进不许出,进去了想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问候?我如何问候?"贡书绫身子瘦小,盯着两名禁卫时,肩膀也在微微颤抖,可她头颅却始终仰着,眼神并不闪躲,“赵管家方才就说了,秦小姐还昏迷不醒,我在这里问候,她能应我吗?”
另一名禁卫也被噎住了,两人从来都是听命行事,哪里单独拿过主意呀?怎么就偏偏这时候到了呢?
他们再次对视了一眼,例行公事道:“那请贡小姐下车配合检查,我们方可放行。”
贡书绫脸色煞白了些,绞扭在一起的双手越握越紧,小小的贝甲被压得毫无血色。
但她面上表现得毫无波澜,她没有下车,只唤了一声"林叔”,就坐回了车内。
林叔是她的马夫,闻声打开了两边车窗,接替婢女帮忙撩开车帘,无遮无挡将车内情形暴露在两名禁卫眼前。
“我乃督军府的小姐,所谓人言可畏,我时刻饱尝这样的滋味,要让我在二位军官面前落地,请见谅,我做不到。”贡书绫端坐在马车内,一旁的婢女也退回去紧紧扶着她。她昂首挺胸,不卑不亢,但从赵伯等人的视角望过去,她抱着膝头暖炉的手明显在发颤。
两名禁卫也无奈,只能绕着马车往里面仔细检查了一番,的确看不出任何异常,眼下人手不足,他们也不便久缠,反正只要不是放人溜出去,倒也不必材弓蛇影。
两人最终扬手放行。
贡家马夫挨个关上车窗车门,坐上御位,听从赵伯的安排,驾车进入了后院。
马车停下来,贡书绫带着婢女下车,赵伯身旁的婢女二话不说,搂着贡书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