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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赵千秋(2 / 3)

更浓。

一觉无梦无扰。

醒来时壁上不知何时已点了烛台,窗外天光暗落,身侧那抹疏冷雪香也不知所踪。

姜央迟钝片刻方才意识回笼,披着散乱的长发下了帐榻,紫帷之外烛光更盛,唯独不见她要找的人。

房门推开,宴饮取乐声如揭帷幕般清晰起来。

她步下回折的楼阶,才近一楼正堂,酒浊气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饮空的錾刻珐琅金酒壶咕噜噜滚到脚边,最后一点浊酒沥沥倾洒。

宴席间有大妖捏着一截未啃完的断肢,轻慢朝她招手:“你,把你脚边酒壶捡回过来。”

浓茂的腮胡间挂着血滴与碎肉,他叉着腿大马金刀而坐,语气中亵意惹得阖桌绕有深意地笑。

姜央不大愉快地抖了抖眼睫,捉着裙摆绕开晕染的酒渍,视若无睹般从满堂杂乱的血肉之筵间穿行而过。

却被一只尚未完全褪去妖相的手钳住了臂膀。

狼妖面目狰狞,被生肉熏得猩红的眼睛逼视而来:“我大哥同你说话,没听到么。”

经脉中沉寂已久的女帝妖息悄然沸腾,随心神而动的混沌对抗着丹田上微有松动的禁制。

姜央隔着衣袖,手背掸开那只捏在肩臂的手。

抬眸间狼妖才惊觉她有一双同样殷红赛血的眼睛,却宛若浸着清泠冰水一样澄澈空明,不掺半点浊意。

不像是妖,倒像是某种天生邪灵。

她显然懒得开口,幽冷瞥过面前怔然出神的狼妖一眼,转身继续向前。

还未迈出一步,回过神来的狼妖顿时恼羞成怒,手臂登时妖化为锋锐狼爪,举手便要撕碎这只不识好歹的猫妖。

漆黑妖力拔地而起,刹那间以磅礴之势撕裂重重屏风与隔断,裹挟着凌厉杀意直逼堂中。

他比灵脉中沸腾的妖息先动。

沿途筵席帷幕尽碎,狼妖高高扬起的利爪未能挥落,便徒劳瞠着猩红的眼睛直挺挺仰倒下去。

遮蔽视线的庞然大物倾颓,越过杂陈的酒肉与满座妖魔,她看到混乱尽头背对众人、高坐上首的玄袍大妖。

妖力震毁中间所有隔断与阻碍,大堂最深处的雅阁陈设极奢,紫竹与袅袅香烟间,沉香木雕琢的桌椅映出深影。

稳居主座的男人却始终不曾回头,那只令人望而生畏的手轻叩两下桌沿,慑得满堂寂静。

他似乎有些不耐,稍稍侧首,显出半张清冷绝尘的脸,众妖霎时挤动着让出一条路来。

姜央于是踏着碎裂遍地的屏障与檀窗,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又被他一手掐着腰侧,勾得跌坐在他腿上。

陪坐一旁的赵佞扭头审视过堂中情状,先赔罪:“是鄙招待不周,让贵宠受惊了。”

他招手吩咐堂中侍应的妖仆,将具狼妖尸体连同满堂杂乱的断窗残垣、啃得七零八落的肢骨一并清理出去。

这座客驿中妖侍众多,却竟疏于看顾一位座上贵宾的“爱宠”,任她莽撞游荡在群狼环伺的血肉之宴上,而无一仆侍上前指引,显然是有意而为。

大约是要借此探一探她的虚实,又或是,为她身上那抹似有若无的女帝妖息而来。

楼归寂一手搭在少女长发披落的肩角,指腹沿锁骨轻蹭进颈间,安抚性地揉着颌间温热的软肉。

姜央顺从地贴进他怀中,妖力在她经脉中交游不息,又被他渡入的那丝灵力暂且压制,不曾外泄分毫。

她却隐隐开始发烫。

身侧赵佞将这场意外圆得滴水不漏:“今日是府中疏漏,才致此等事端,鄙愿献妖丹一斛,聊表歉意。”

话音刚落,身侧便有随扈将盛着鲜红妖丹的金斛奉上。

他笑得自满,狭长鼠目中藏着精光,端出君子之姿当着众人道:“玄蛟一族久不问世,大人如今出关,必壮我妖族重主人间。明日,鄙将为女帝千年遥祭献上一份史无前例的盛礼,还请大人务必一同来观礼。”

意外横生的宴席于是就此散去,楼归寂将腿上隐隐发烫的少女单手抄起,在她的惊愕与四下或畏惧或艳羡的目光里上了楼。

赵佞留待堂中,安抚过几句便将堂中众妖遣尽。

随扈目送那位冰冷倨傲的玄蛟大妖上楼,才传音入密道:“家主,确定那猫妖便是女帝转世么,她身边那只玄蛟,恐怕不好应付。”

赵佞轻蔑哼笑了下:“化龙之蛟又如何,只要是妖……”

厢房残烛将尽。

楼归寂反手阖上门,将外头纷杂的血腥与酒气隔绝,手臂间蜷坐的少女仍倾身攀附在他肩颈。

砚山倾墨一样的长发铺至他襟前,蹭在颈侧滑而冰凉。

吐息却异样温热。

他并未立时松手,单手抱着人径直走近那方白骨累刻、点着朱漆黑钿的千骷戏婴紫帐榻。

层层帐幔因无形灵波拂掠而起,他止步帐外,单膝撑在边沿倾身搁下臂弯中人,在她稳稳当当落进云衾软褥,紧攀他肩颈的双臂松开时,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身。

姜央眼睫忽闪,轻晃着脑袋试图眨去眼前那层朦胧晕染的雾气,指节探至颈侧,隐约感知到自身非同寻常的温度。

有香散出。

她宿在纱笼朦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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