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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2 / 3)

破了她很不走心的表演——全不及不妄海中跌在他脚下时的演技精湛。

姜央拂袖化作烟云雾缕,朝那座亭阁吹拂而去。

她在他身侧盈盈凝出人形来,因妖化而生的绒耳与大尾巴一时还未消褪,仰头看他时翘起的尾尖在身后轻摆。

楼归寂在她幽亮的目光里,抬手搓了搓她尖尖立起的绒耳。

魂幡已毁,姜央抬手在心间轻划,以混沌之力将寄生荼靡之上的女帝神魂牵引而出。

英眉,星目,强大而危险。

这张脸寂灭千年,却又始终萦绕梦里,赵佞下意识畏缩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像上,逃无可逃地迎接祂的英魂。

断代千年,他在每一段女帝的传说中虚构出一个与祂并肩作战的紫赵仁,沉醉得快要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以至于快要忘记了,真正的紫君厌是一个怎样危险,怎样冰冷而天才的杀神。

祂开口,字句清晰犹如天降神谕:“赵佞。”

两个字轻描淡写便诛杀了“紫赵仁”,也诛杀他最后一丝尊严。

赵佞卸力瘫倒在地,心如死灰般闭上了眼睛。

紫君厌似乎怠于多奉哪怕一寸目光。

祂一手凝出长戟,足尖轻踏飞掠而起,扫见这尊高过妖塞所有楼宇与石塔的巨大雕像,轻嗤道:“挺有想法。”

双人比肩的雕像将他所有卑劣与不堪呈于众前,赵佞紧咬着牙,如遭凌迟。

伏地的妖群中有小妖悄然抬眼,见这位手持长戟、御风而立的女帝身形极高,只一抹背影便透出不可一世的孤傲与独断来。

衬得石像脚底瘫成烂泥的赵佞畏缩如鼠。

紫君厌手中长戟破空一划,那座双人比肩的石像霎时被削去一半,女帝身侧虚高的紫赵仁轰然倒下,坠在岩砖上四分五裂。

女帝与他相接的肩头也被削去一半,残影孤桀,却更显杀意与疏狂。

千年故人零落成空,祂也将要消散了。

紫君厌未再理会已近崩溃的赵佞,收了长戟,走近那久久不能动弹的老妪,告诉她:“你的祈愿吾已闻听。”

琼娘愕然张大了双眼。

她感知到久违的妖力浸润而来,修补她被捏碎的颈骨,复苏枯竭的脏器与每一寸朽烂的皮肤。

琼娘不可置信地抬手,摸到了莹润柔软的,舒展的,少女的脸颊。

脊背挺直,沉疴消尽,一身轻盈。

可是不,她的祈愿不是这个。

她膝行几步,却见那枚被弃置的妖玺缓缓浮起,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停住。

主上的嗓音跨越千年而来:“你有两个选择,吾打开覆水黄泉,送你出妖界,回人间,在这幅皮囊里永远活下去……”

“不……”

紫君厌停顿了下,古井无波道:“或者,妖玺之中存着一滴吾心头之血,可破万法。”

自然也可破祂神谕。

琼娘说不出话来,颤颤巍巍抬起手,捧住那枚妖玺。

主上嗓音冰冷却又像在叹息:“摔碎它,可取心头血。”

清亮干脆的碎裂声与祂最后一字同时落下。

殷红的血珠被妖力托起。

琼娘匍匐在地,迫切到颤栗不止,双手拢住那滴殷红的妖血,却在此刻仰起头来。

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视这位她追随千年,予她新生,却又予她无穷牢笼的主上,尔后解脱般将那滴血融入体内。

光芒大盛。

困锁终生的不死神谕碎裂,这具苦苦支撑的躯壳立时消散如尘埃,来不及多说半句,便吹散在妖域的黄沙里,荡然无存。

风过槐木,吹得树干上低系的紫绸猎猎飘扬,上面用妖文写着密密麻麻的祈愿。

让我死。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原来这便是她的愿望。

紫君厌的浩荡传承正与她缓慢融合,姜央看懂了那紫绸上的祈愿,似乎也看懂了这个独活千年,拥有仙门中无数人毕生所求的无尽寿数的长生者,为何一心求死。

人物俱矣,她与此世早无关联,游离大道之外,何处不是囚笼。

紫君厌遥立风中,冷眼看最后一位故人化成沙土,索然无味地想道,祂也该走了。

碍于仙门与妖族和平之约,楼归寂始自将修为掩藏于妖丹之下,折荒剑收敛无踪。

紫君厌却在转向二人的第一眼开口道:“使剑的蛟?”

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远离妖群,回到妖塞之外琼娘那座枯朽的木屋。

紫君厌一手拈起地上散落的,织了一半的紫绸,将这截紫绸系上腕间。

嗓音亮如一柄开刃的雪剑:“混沌之力?”

却是对她说的。

姜央在神识海中已同这位女帝交过手,摆着尾巴不甚在意地嗯了声。

紫君厌却似乎饶有兴致地凑近,一手挑起她下颌,快要与剑尊齐头的身量压迫感极盛:“好特别的眼睛。”

祂在剑意降临的前刻及时收回手,仍旧慨叹道:“这便是天意选中之人么,千年之后,天生邪主?”

目光戏谑却不含恶意,落在她耳尖与身后蓬松的绒尾上。

姜央曾在祂传承中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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