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面有一个继姐,下面还有母亲再婚后的弟弟妹妹,我从小就知道,如果我不努力争取,那个家就不会有我的位置,我得为自己谋出路。”她说到这里,原先还有些伤感的眼睛,又透出几分冷意来。
李南书皱眉道:“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谋出路,如果都像你一样,你晚上还敢闭眼睡觉吗?”
苏清溪嗤笑了一声,“别把我和那群蠢猪比,他们知道什么,只会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李南书真的有些好奇,“苏清溪,折腾了这么多,最后是这个结果,你不后悔吗?”
“不会”苏清溪回答的很干脆,望着她道:“李南书,你去年没走成,今年又没走成,难不成还相信明年能走得掉吗?如果我要留在这里发霉发烂,你不也是吗?”这一局,就算她输了,那也把李南书拽下来,和她一起沉沦了。
很值!
外头月明星疏,借着屋里的灯光,依稀能看见苏清溪眼里的幸灾乐祸,李南书觉得有点好笑,冷淡地道:“那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说完就没再睬她,回屋睡觉去了。
身后还传来苏清溪的讥讽,“那是,我可比不上你的境界,李南书,这个院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你傻,说你蠢?大家不理我,是因为我举报了你吗?不是,他们只是单纯害怕‘举报’这两个字而已,只有你,和一群蠢猪掏心掏肺。”
她喊得歇斯底里的,回应她的是“哐”的一下关门声。
于菡萏皱着眉道:“这人明天都要去劳动改造了,还在这挑拨离间的。”
韩钰道:“当大家都和她一样,狼心狗肺。”
徐玉兰却有点不安,走到李南书床边道:“南书,她说的也不算错,你把名额让给了我,万一你明年走不掉怎么办?”
李南书握着她手道:“兰姐,你不要有这种思想负担,不是我让你的,我本身不符合卫校的招生条件,你恰好符合,你性格温和、耐心,以后肯定是一个好医护。”抛开晕针不说,她也不想当护士,她才20岁,就算是挨到77年高考,年龄也不大。
徐玉兰抱着她,“南书,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好大的福气。”
李南书拍拍她肩膀,“肯定是的,兰姐。”
一夜无话,凌晨公鸡打鸣,把李南书叫醒了,窗外的月光漏了一点到屋里来,地面上有一块亮堂堂的,她估摸着可能四点了。不一会儿,就听到隔壁屋子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苏清溪出门了。
李南书想,她俩都没去上大学,那原书里的剧情,是不是就此中止了?她不会死,她的哥姐也不会反目成仇,大家都好好地过日子。
她忽然觉得很安心,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梦见自己回家去了,妈妈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松鼠桂鱼、红烧蹄髈、小鸡炖蘑菇、千张结烧肉,哥哥姐姐都围在桌前,笑她是个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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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省江城。
舒向芫一到家,就拆开了女儿寄来的信,看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招呼在择菜的二女儿道:“南熹,你妹说想回家来看看。”
李南熹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妈,我上次回家都是1970年的春节了,最近梅雨季节,地里不忙,我想中下旬的时候回来看看……”
李南熹心里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了下来,“妈,我明天给她拍个电报,说你和爸爸最近都出差了,我和哥姐都忙,让她年底再回来。”
舒向芫道:“行,你明早给她拍电报去。”又叹道:“以前都不着家的人,还是我们去看了她几回,现在怎么惦记着回来呢?”
“妈,她大概就是一时兴起,我们拍个电报去,她肯定就打消念头了。”
舒向芫点点头,额头的皱纹却是一点都没舒展,摩挲着手里的信纸,这孩子下乡的时候,还不满16岁,一去就是好几年,她每每夜里想起来,都要流眼泪。
想到这里,哑着声音问二女儿道:“南熹,这丫头忽然要回家,会不会是在那边受了委屈?”
李南熹也愣住了,“妈,不然我月底去一趟那边?”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会,妈,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和宋霖彻底闹掰了,他那边还不死心,跑到厂门口来堵我,我刚好出去躲几天,就是最近单位忙,我月底过去。”
舒向芫应道:“那行,南熹,宋霖那边,不然让你大哥去警告一下?你大哥毕竟还是市长秘书,宋家那边多少要顾忌一点。”
李南熹忙不迭地摆手,“不用,妈,大哥那么忙,我不想拿这些事来烦他。妹妹在乡下,那么苦那么累,不都一个人扛下来了,我这就是谈个对象,我自己能处理得好。”家里,南书最喜欢大哥,她却最怕大哥,每次对上大哥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你看你,多么懦弱,多么无用?
“行,南熹,那你要是应付不过来,就和妈说。”
李南熹忽然想起来,问道:“妈,爸爸已经下放了,南书是不是可以回来了?要不让大哥想想法子,把她调回来吧?她总不能在乡下待一辈子?”
舒向芫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道:“你妹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都不愿意沾你爸爸的光,还愿意让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