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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1 / 3)

第20章岁岁

许岁眠又跌进了那个梦里。<1

高考后的盛夏,蝉鸣聒噪,到处是粘稠化不开的暑气。那是别人的狂欢季,却是她坠落的开始。

一个她以为早被时间掩埋的午后,总在不设防的梦里,袭来一阵滚烫的热气。紧接着是一股让人反胃的皮革味,将她狠狠拖了回去。那天是父亲许明远的生日。客厅冷气很足,大理石地砖冰凉,但她莫名燥热。就穿了件藕荷色的真丝睡裙,蜷在客厅那张宽大的沙发上看志愿书。冰凉的皮革贴着她汗湿的小臂,空气里有杜蕙心新换的百合香氛,清冽,但有点太浓了。

门锁轻轻一响。她以为是爸妈回来了,刚想坐直身子一一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砸下来,把她死死摁进沙发深处!猝不及防。许屹骁的身体像堵滚烫的墙压下来,烈日暴晒后的灼人气息,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蛮力,此刻却显得无比狰狞。许岁眠惊恐地睁大眼,看看她的亲弟弟,像头失控的野兽,把脸埋进她胸口。蹦的一声,肩带断了。冰凉的皮革激得她浑身一抖。紧接着是更沉重混乱绝望的碾压。

许屹骁一声不吭,就像是疯子。滚烫的嘴唇和牙齿在她锁骨上又啃又咬,粗粝的手带着一股狠劲儿,在她露着的皮肤上乱抓乱掐,小腿、大腿、腰侧…淤青飞快地冒出来。

许岁眠崩溃大哭,尖叫堵在喉咙里,成了不成调的鸣咽。挣扎间,茶几上的水晶果盘"哗啦"一声摔在地上,碎得稀里哗啦。就在那一刻,大门开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门口明晃晃的光线里,站着刚进家门的许明远和杜蕙心。父亲手里拎着包装精美的生日蛋糕,母亲格膊上搭着他的西装。两人脸上的笑意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被眼前沙发上这惊骇欲绝,足以摧毁一切伦常的一幕冻得僵硬。

许岁眠抖得筛糠一样,眼泪糊了满脸,喉咙里堵着哭喊,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她用尽力气从许屹骁身下狼狈滚出,几乎是爬着缩进角落,裹着破碎的丝裙,绝望地摇头,嗓子嘶哑无声。

杜蕙心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脸色煞白如纸,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空气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许岁眠无法控制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许屹骁骤然停下动作后粗重的喘息。

“报.报警.我要报警…"许岁眠像是骤然惊醒,麻木的眼神四下搜寻,破了皮的膝盖跪着就要去够茶几上的电话。

杜蕙心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踉跄扑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岁岁,不能报警,不能啊"她死死抓住许岁眠冰凉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神里是巨大的惊恐,她的目光扫过女儿裸露的肩头和惊恐的眼睛,却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不敢再看,只反复念叨着,“不能报警.不能出事.你爸正在提职的关键档口,咱们家这时候不能……

“况且…况且…那是你弟弟……”

许明远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硬线。刀子似的目光钉在许岁眠身上,里面没有心疼,只有警告和不容僭越的权威。“你敢报警,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他的目光甚至没在女儿惨白的脸上停留多久,转向许屹骁时,紧绷的下颌线牵动着高高扬起的手臂,宽大的手掌在空中凝滞了一瞬,终究连个巴掌都没舍得落下。<1最后只斩钉截铁地撂下一句:“这事,到此为止!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再提!”

许屹骁嘴角扯出一丝混不吝的讥笑,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他没事人似的,大喇喇歪在沙发另一头,翘起二郎腿,衬衫松垮,裸着胸膛,眼神嘲弄,冷眼看着许岁眠在母亲怀里抖成一团。那晚之后,许岁眠的世界彻底塌陷。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把光都挡在外面,也隔开了那个让她感到恶心失望,感到冰冷虚伪的家。黑暗里,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她猛地睁开眼,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许屹骁手里攥着钥匙,穿着少年洁净整齐的白衬衫,浑身却散发着令人室息的压迫感,他俯下身,手指冰凉地刮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劣的笑意:

“姐,省省吧。我又没成年,就算报警,警察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你说,要是大院儿里人人都知道,我上过你.…"<2许岁眠浑身僵冷,连发抖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心口破了个洞,呼呼地往里灌着绝望的冷风。

填志愿那几天,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谢卓宁的电话打来,她掐了,又响,再掐。最后流着眼泪回了一条:“回乡下看奶奶了,勿念。”每一个字按下去,都像在心口划一刀。她不是不想见他,她是没法面对任何人,没法面对阳光,没法面对那个曾经对什么都充满希望的自己。她只想逃,逃开这房子,逃开这个家,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台灯亮着。她用桌椅死死顶住房门。可噩梦总在夜里找上门来,沉重的身体压下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喘不上气的窒息…每一次惊醒,冷汗都把睡衣浸透。

唯一的活路,好像只剩离开。厚厚的雅思词汇书摊在桌上,台灯的光圈住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一遍一遍地背。国外大学的申请表,是她一笔一划,在无数个被恐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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