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了,一个时辰后才回来,临走前交代县主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
姬长钰不在东宫?
令窈心念一动。
“崔公公在廊下可能听到什么声音?”
崔净涣心领神会,“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令窈想,即便他听到什么也无所谓,姬长钰又不在。
她很高兴。
……
寝房廊下东角辟了间值房,是供守夜的奴婢歇息的地儿,此时千岁爷就坐在这间窄小的值房里喝茶,千岁爷金尊玉贵,连带着这间小值房都蓬荜生辉。
崔净涣到值房回话,稍许,耳边就听见了悠悠的琴音,他觑了自家千岁爷一眼,这值房窄小,幸而下面的奴婢知道千岁爷平日爱洁,每日都清扫的干干净净,犄角旮旯也不放过,就是有只蚂蚁都得给抓出来。
只是这用度自是比不上千岁爷惯用的,桌上的茶器还是崔净涣现吩咐宫娥从东配殿送过来的。千岁爷人就坐在那儿,穿的是银线绣飞鹤纹圆领袍,狭窄逼仄的值房瞬间都亮堂了不少。
一曲子未终,见千岁爷起了身,崔净涣要跟过去,却见千岁爷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他就没敢跟着,候在廊下。
门有开合声,令窈没有注意,或许她注意到了,又实在舍不得这须臾的美妙,不想让自己分心。
递给东宫那张字条,她终究是有私心的,她想再弹一遭这九霄环佩。
……
“背着孤,弹孤的曲子?”
太子爷一双如玉的手掌,从后将她握住了,手臂又似环似抱地搂她在怀里。
令窈没有惊讶。
她想,她应该是意识到姬长钰进屋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出东宫,就是在等着她碰这张琴。
守株待兔。
那又如何,她弹都弹过了。
像偷吃了蜜糖的孩子,得偿所愿,心满意足。
姬长钰低头,自然地亲了亲她的脸。
令窈去东宫从不装饰,寻常的发髻,发鬓间唯簪了一支梨花簪子,也未描妆,清秀的一张脸。令窈不想在姬长钰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总觉得怪怪的。
她都习惯了,躲又躲不开,随便姬长钰亲。
想着下回要不要抹上厚厚的脂粉,太子爷总不喜欢亲一嘴的珍珠粉。
“为何要弹这首曲子?”
姬长钰又问她,仿佛不问明白不会罢休。
他声线低低沉沉,烫着她的耳朵。
为防止姬长钰再欺负她的小耳朵,令窈特意挂上了镶宝石白玉耳坠子。
“只是觉得殿下这首曲子很好。”
她如实道。
烛火影影绰绰地照着两人的影子,令窈的手还握在他的手掌里,抚着她的软肉,轻轻揉捏着。姬长钰手指的骨头很硬,棱骨分明的,硌得她不舒服,修长又直,略带薄茧,她太熟悉他这双手,在她身上的每一处。
令窈想起那日在他的书房里,姬长钰对自己做的那种事,她毫不怀疑当时他的动情,耳边的呼吸有条不紊,她却感受到他腰腹的紧绷,很有力量,姬长钰有练武的习惯,令窈不知道姬长钰武功深浅,但知道他会用剑,并不花里胡哨的招式,能见血封喉。
她见过他杀人。
令窈眼睫毛轻轻在抖,努力忽略掉那段不好的记忆,思绪想到和姬长钰在书房那日,他让她侧身试进去,他似乎格外偏爱这个姿势,想起来就又生出羞恼,她后悔没有加到姬长钰承诺她的五桩事里,不能在他寝房以外的地方和她胡来。
太子爷以前看似那样有规矩的人,骨子里却是这般荒唐。
姬长钰倒不在乎她在想什么,他醉酒不大容易记事,仿佛是与她在弹琴,弹了许久,她很喜欢,她在他面前,从未有那夜的轻松。
他想,他大抵找到了诱捕她的东西。
想让她能主动一回,着实不容易。
他吃醉一次让她看见,反而因祸得福。
姬长钰揽着她的腰,手臂收力,轻而易举地抱她坐到了琴桌上,手掌搭在她的腰间,温热有力。
一如那夜。
她的裙裾堆叠,窗棂外挂一轮弯月,她是从那月色的水光里被他捞出的人。
他拥着她的身子,令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他们彼此已是熟悉又自然。
发鬓间的钗环因律动而掉落下来,乌发笼着雪白的肩头,姬长钰弓着腰,细细密密地在她脸上亲吻,每一下慢而缓,他没醉,却像是在逗她,令窈红扑扑的一张脸,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她有点恼,觉得太子爷一定是故意的。
“孤有为这首曲子赋名么?”他盯住她湿漉漉的眼睛问。
令窈艰难地蹙起眉,目光狐疑地看向他。
姬长钰笑着解释,很是坦然,“孤吃醉了后记忆不大好,那晚是不是就有这样待你。”
令窈此时已不管是什么感觉,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殿下吃酒后会不记得事吗?”
“嗯。”姬长钰低声,“只有孤近身的人知道。”
令窈目光悚然,旁人吃醉酒不记事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位是太子爷,是未来的陛下,倘若被人抓住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