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好了,她会心甘情愿的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抚琴作画,谈诗论典。她读的书也不算少,虽比不得他的学问,他的造诣,论起提笔作书来也是绰绰有余。令窈就这样一直在看着姬长钰,看了很久,她想,她还是要离开的,在分别前,就不要再和他吵架了,他们好好的在一起一个月。她其实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心里有了他,眼里再也不会看到旁人。到去大宝相寺那天,张皇后亲自为敬和令窈安排的马车。两人都未出宫立府,身边的侍卫是内廷的金吾卫,领队的校尉是陆桓,眉高面阔、肩背挺拔的相貌,一身玄甲衬得他愈发英武沉稳。见到敬和与令窈,他先躬身抱拳,声音低沉恭谨:“末将奉命护卫,请殿下与郡主登车。”
待二人安稳入内,方才利落转身,去了前头翻身上马。敬和与令窈同陆桓早是熟识了,以往出宫也多是由他率队护送,从未出过岔子。
车帘落下前,令窈还瞧见他抬手示意队伍启程的动作,干脆利落,她默默垂下眼,将帘子撂了,敬和不知,她却是清楚,陆恒是姬长钰的人,只听命于东宫。
上了马车,敬和反常的不像以前那般兴奋,叽叽喳喳的,安静得很,还有点坐立不安,她一会儿拽一下令窈的手,问自己的头发妆容可有乱了?敬和描了梨花妆,不似平日的跳脱,有了几分柔婉。令窈安抚她说很好,她是真的觉得敬和今日这一身装扮很好,敬和是四位公主里最像陛下的,也生得最好看,要她说,夏昀的相貌是比不上敬和。敬和又羞又窘:“还是不出来好了,什么话在内廷又不是不能说。”她边说着,边记得这回出宫,皇后殿下叮嘱了是用为父皇祈福的由头,要记得为父皇供奉长明灯,用白石莲座刻尖拱龛的灯,一年两斤的灯油,再捐五十金给寺里。
这些事都由陆桓一手操办,他和寺中监院早已交接妥当,银钱、器物、经文,无一不安排得妥当。她和令窈不过是依礼焚香,跪在蒲团上拜一拜,走个过场罢了。
令窈听着敬和说话,心里在想大宝华寺灯塔路上的草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姬长钰那么忙,有没有再去过,让人打扫过。她对那里很有好感,听着廊下的雨,花外东风,断肠春色,屋里是那样静,她的心也从未有过的平静安稳。
内廷马车到的时候,光城早来了有一会儿,敬和先发现了忠国公府的轿子,想来必是光城已经到了,她就拉着令窈往寺里走。接引二人的是寺中名唤净尘的知客小师傅,小师傅识得两人的身份,恭恭敬敬地在前头引路,敬和也对大宝华寺印象很好,这里座落在山下,很清净,她挽着令窈的手看东看西:“师傅,我记得前殿以前是有只幼猫的。”知客师父双手合十,回道:“那只幼雏已经找到有缘人了。”令窈对那只猫颇有印象。那是只橘猫,不过巴掌大小,浑身毛茸茸的,像一团绒球。不知是从何处跑来,竟自己摸进了大宝华寺的山门。寺里的师父们见它可怜又乖巧,便也容它在佛前驻足。这些年来,一直是寺中的僧人轮流喂养。敬和略有惋惜,她还挺喜欢那只小毛球。
两人到正殿进香,先添了香油钱。
大宝华寺香火鼎盛,是先帝在位之时敕令工部修缮,只是先帝晚年崇信道教,现在盛佛之行也不如以前兴旺。到了寺门前,知客师父引二人去大堂上香。堂上供奉的佛祖通身贴了金箔,双手合十,静坐在堂中,受来往众生的虔诚叩拜。因先帝曾有修缮,大宝华寺占地庞大,主殿更是红漆雕梁,丹楹刻桷,熠熠生辉。
令窈跪在蒲团上,看着慈眉善目的佛身,不禁有些大不敬地想,大宝华寺香客如此之多,佛祖当真能一一践诺,满足他们心中所想吗?两人从正殿出去,就看到等在廊下的光城了。光城穿着一身淡青色素罗裙,外罩月白比甲,乌发只松松绾了个髻,斜簪一支白玉簪子,并没像在府里时插戴那么多钗环。她眉眼间带着几分闲懒,说才从禅房出来,寺里的师父请她喝了梅花雪水烹的云雾茶,茶汤清亮,入口甘冽隐有幽香,很好喝,大宝华寺的素斋也一向不错。
敬和说她就知道吃,光城一反常态没和她逗嘴,反而瞧着她笑,揶揄:“我方才来的时候就看见南安王府的世子在寺外站着呢,身上都是露水,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敬和脸倏然就红了,傻呆呆瞅着她:“夏昀这么快就到了?”光城朝她挤挤眼睛。
在这种事上,光城是不会骗她,敬和一面捋头发,一面躲避她的眼神,和令窈道:“我先过去。”
令窈也笑,点了点头。
敬和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便剩下两人在寺里闲逛,光城就和令窈说敬和的婚事,她从祖母口中听到了南安王世子的为人,品行是没得说的,有荫蔽在身,家风又正,是真真的不错光城为敬和开心,想到那傻丫头也算有了着落,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敬和的时候,她躲在内廷太石湖的堆砌的石头缝里哭鼻子,说没人跟她玩儿,光城难得心软,后来相交后,才发现这小公主是真的没心眼,单纯得很,却也是拎得清,看得明白,难得内廷里养出这样好的性子。光城一时感慨万千,其实她今天还是有些难过的,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两个好姐妹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