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化不开的牛奶，把整片林地浸得发白。王小二攥着那半块刻着飞虎纹的青铜残片，指腹摩挲着边缘的齿痕——这是昨天在北坡乱石堆里捡到的，残片背面的符号与苏晴家传药书上的插图惊人的相似。
“就是这儿了。”苏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斗，她扒开齐腰深的蕨类植物，露出块布满青笞的青石板，“药书上说，‘石阵藏于雾窟，以七星为引’，你看这石板上的凹槽。”
石板上古老的刻痕，经年累月被时光轻柔地抚平，变得浅淡而含蓄，但仍能依稀辨认出北斗七星的神秘轮廓，仿佛是天际遗落于此的微弱指引。赵卫东手握砍刀，利落地斩断缠绕其间的藤蔓，随着它们的退却，更多的石板逐渐展露真容，宛如历史的扉页被缓缓翻开。石板上的纹路错综复杂，在薄雾的缭绕中时隐时现，交织成一张庞大而幽邃的蛛网，静静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过往。
王小二打开系统面板，地图上的红点正诡异地闪铄，未知能量场：强度 80，危险等级：高。他摸了摸腰间的半自动步枪，枪托的温度通过迷彩服传来，稍稍压下心底的不安：“晓燕，把罗盘拿出来。”
赵晓燕从帆布包掏出黄铜罗盘，指针却疯狂旋转，根本停不下来。“这地方磁场不对劲。”她把罗盘往石板上一放，指针突然定格，死死指向石阵中心，“你看！”
浓雾不知何时变得粘稠，丝丝缕缕缠绕着三人的脚踝，带着股潮湿的土腥气。王小二往前走了三步，脚下的石板突然微微下沉，发出“咔嗒”的轻响。苏晴惊呼一声，指着左侧的石柱——原本模糊的刻痕竟渗出淡金色的光，勾勒出飞虎展翅的轮廓，翅膀上的鳞片清淅得仿佛一触即落。
“这石头是暖的。”赵卫东伸手按住石柱，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猛地缩回手，“象是有血在里面流。”石柱表面的飞虎纹正缓慢蠕动，翅膀张开的角度比刚才大了半寸。
王小二突然想起那半块青铜残片，掏出来往石柱上一贴。残片与刻痕严丝合缝，淡金色的光顺着纹路蔓延，在地面拼出个完整的圆。雾气被金光推开半尺，露出周围整齐排列的十二根石柱，每根柱顶都蹲着尊石兽，或虎或熊，双目空洞却透着逼人的威严。
“十二地支”苏晴喃喃自语，指尖点过石柱上的符号，“子鼠、丑牛、寅虎这是按十二生肖排列的！”她刚触到刻着“辰龙”的石柱，整片石阵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石块摩擦的刺耳声响。
三人抬头，只见石阵中心的地面正在塌陷，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雾气像被吸进去似的旋转成漏斗状。赵晓燕的帆布包突然滑落，里面的火柴撒了一地，擦过石板时竟燃起幽蓝的火苗，照亮洞口边缘的石阶——那石阶上布满了细密的凿痕，象是人工开凿的。
“下去看看？”赵卫东握紧砍刀，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明明是护林队里出了名的大胆，此刻却不敢直视那洞口，仿佛里面藏着能吞噬灵魂的怪兽。
王小二的目光扫过系统面板，未知能量场：强度 90，检测到活体反应。他把青铜残片塞进怀里，摸出打火机打着：“晓燕留在上面接应，我和晴晴、赵哥下去。”火苗在风中明明灭灭，照得石兽的影子在雾里扭曲变形，象是活了过来。
石阶湿滑冰冷，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每往下走三步，头顶就传来“咔嗒”声，王小二回头望了一眼，刚才进来的洞口正在缓慢闭合，石兽的影子被挤压成怪异的型状。苏晴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尖冰凉：“你听，有脚步声。”
在那幽深而空寂的甬道中，一阵均匀而沉闷的“咚、咚”声悄然回响，其韵律机械而刻板，全然不似生灵所发。赵卫东猛地一凛，眼中闪过决绝之色，高举砍刀，狠狠劈向一侧的石壁。只闻“当啷”一声脆响，砍刀竟被反弹而回，火星伴随着撞击迸溅而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短暂而耀眼的光芒。待尘埃落定，一抹森白的兽骨赫然显现，它紧紧嵌在石缝之间，其上齿痕深刻，清淅可辨，仿佛才刚刚被某种巨兽利齿狠狠咬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悚然之意。
“是熊骨。”赵卫东的声音发紧，“看这大小，至少是成年黑熊，可”他没说下去——熊骨的断裂处泛着新鲜的白茬，绝不是陈年老物。
王小二突然停住脚步，打火机的光晃过前方的石壁。那里刻着幅壁画：十几个穿着兽皮的人围着石阵跪拜，天空中有只巨大的飞虎盘旋，爪子里抓着块发光的石头。壁画下方的符号与青铜残片上的如出一辙，只是多了道指向地心的箭头。
“这飞虎”苏晴的呼吸骤然急促，“和我家药书里的插图一模一样！书上说，‘飞虎衔珠，镇山守泽’，难道真有这种动物？”她的指尖抚过壁画上飞虎的眼睛，那用黑曜石镶崁的眼珠竟反射出一点红光。
“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股浓烈的腥气。王小二把苏晴拉到身后，举起半自动步枪，枪口的准星锁定甬道尽头的阴影。雾气从石缝里渗出来，在地面聚成小小的旋涡，赵卫东突然拽了拽他的骼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看地上！”
他们的影子在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