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缝合拢的刹那,赵晓燕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零下四十度的寒气顺着衣领往里钻,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凝成细雪。她摸索着抓住王小二的手腕,指尖触到他军靴上凝结的冰壳,刚才坠落时,他用后背护住她,现在肩胛处的冰层正泛着暗红。
“别动。”王小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冻得发僵的沙哑。他的军用匕首插在冰缝里,支撑着两人悬在半空,冰碴正顺着刃面簌簌往下掉。赵晓燕仰头时,看见他睫毛上结的霜花,像落了层碎钻。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冰窟,幽蓝的冰层里嵌着无数青狐的虚影,爪子徒劳地扒着冰壁,仿佛随时会破冰而出。玄冰玉狐蹲在他们头顶的冰沿上,红毛在风雪中炸开,对着冰窟深处发出警告的低吼。
“这是青狐族的禁地,”赵晓燕的青铜匕首突然发烫,刃面映出冰层下的脉络,那不是自然形成的纹路,而是人为刻画的符文,“这些冰里封着被长生公司实验失败的青狐。”
话音未落,脚下的冰层突然震颤。一只冰棱突然从侧面刺来,赵晓燕本能地偏头,冰棱擦着她的耳廓扎进后方的冰壁,溅起的冰碴打在脸上生疼。王小二趁机将她往上托了半尺:“抓紧我的腰带!”
他的瞬影能力在低温下变得滞涩,每次发动都伴随着关节摩擦的脆响。赵晓燕看见他手腕上的护心镜正泛着微光,那是昨夜在营地,她亲手系上去的青狐图腾,此刻正与冰壁的符文产生共鸣。
“它们在怕这个。”她突然按住王小二的手背,护心镜的光芒陡然变亮,冰层里的青狐虚影纷纷后退,“这是青狐族的守护印记,能镇住邪祟。”
王小二借力翻上冰沿,伸手将她拉上来时,冰窟突然传来闷响。无数冰棱从四面八方刺来,形成密不透风的冰牢。玄冰玉狐的红毛直竖如箭,对着冰牢中央喷出团白雾,雾气落地时化作只冰制的青狐,对着符文啃咬起来。
“它在帮我们找出口!”赵晓燕的匕首与王小二的军刺相抵,双生能量顺着冰面蔓延,在符文上烧出串火星,“这些符文是活的,会跟着我们的移动改变型状。”
冰牢突然剧烈收缩,冰棱间的空隙越来越小。赵晓燕感到后背撞上坚硬的冰壁,转身时看见幅骇人的景象:冰层里浮现出张巨大的人脸,眼窝处嵌着两只机械狐的光学镜头,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是渡鸦的意识投影!”王小二的军刺刺入冰面,蓝光炸开的瞬间,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啸,“他想利用这些青狐残魂困住我们!”
赵晓燕的脑海突然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实验室里的铁笼、注射绿色药剂的针管、青狐们痛苦地呜咽最清淅的是只幼狐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含着融化的雪水。她猛地按住太阳穴,青铜匕首在冰面划出个完整的狐狸纹,“它们不是残魂,是在求救!”
王小二的瞬影突然发动,带着她冲出冰棱的夹击。当他们落在冰窟中央的冰柱上时,赵晓燕发现脚下的冰层是空心的,里面漂浮着无数绿色光点,那是青狐的本源能量,被符文禁锢在里面。
“护心镜能吸收这些能量,”王小二突然将护心镜摘下来,塞进她手心,“但需要有人引导它们出来。”
赵晓燕握住护心镜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来:有她小时候在雪原迷路,被青狐领回家;有父亲研究还魂玉时,青狐们趴在窗外张望;还有昨夜玄冰玉狐将幼崽塞进她怀里的温柔这些画面像暖流,瞬间冲散了刺骨的寒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将护心镜按在冰面上,青铜匕首划出的狐狸纹突然亮起,与冰层下的符文产生共振。绿色光点顺着纹路涌进护心镜,发出蜂鸣般的轻响。
冰窟开始剧烈震颤,渡鸦的人脸投影在绿光中扭曲:“不可能!你怎么能操控青狐的本源能量?”
“因为我懂它们的痛。”赵晓燕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当最后一点绿光被吸入护心镜时,冰窟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冰棱都停止了移动,在她面前让出条通往上方的路。
王小二跳上冰路时,突然跟跄了一下。赵晓燕扶住他才发现,他肩胛的伤口已经冻成紫黑色,军衣下的皮肤硬得象块冰。“你早就受伤了?”
“小伤。”王小二想摆手,却被她按住。女孩解开自己的围巾,小心翼翼地裹住他的伤口,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别动,”赵晓燕的睫毛上还挂着霜,眼神却很亮,“小时候我娘教过,冻伤要用体温捂热。”她的掌心贴着他的伤口,那里的冰正在融化,渗出血珠,却奇异地不觉得疼。
玄冰玉狐突然发出兴奋的啸声,顺着冰路往上跑去。当他们爬出冰窟时,正看见苏晴和赵卫东在雪地里打斗,不,是在对付两只机械狐,它们的躯体覆盖着冰甲,动作却异常灵活。
“你们可算出来了!”赵卫东的斧头劈开一只机械狐的冰甲,绿色液压油溅在雪地上,“这些鬼东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专往冰缝里钻!”
赵晓燕举起护心镜的瞬间,机械狐突然僵住,眼窝中的绿光迅速黯淡。王小二的军刺趁机刺入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