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有了,立刻开始在少年怀里挣扎。
苏勒坦只好把她放下来,抽出一根绳子将她两只乱动的手牢牢捆住。
“愿赌服输,昭国公主。”少年说着已经打好死结,十分得意地抓住绳子另一头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赵钰清将这个动作认定为挑衅,那土匪头子只不过在亲吻自己的战利品。
“你耍赖!”她不服,“天已经亮了!”
“谁耍赖?我在树下守了一夜,是你眼拙没看到我。用你们大昭的话怎么说来着?”苏勒坦灵光一闪,“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不是这么用的……
但赵钰清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在心里骂他是个望文生义的蛮族人。
反正话都让那土匪头子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呢?为今之计只能另找合适时机出逃了。
苏勒坦将绳子另一端绑在自己左手腕上,用牙咬住绳头打出个死结,两个人便被这条绳子牢牢地捆在一起。
他笑着朝赵钰清挥一挥绑绳子的手腕,“知道你腿没我长,所以我会走得慢一些。”
少年转身往回走,被绳子牵引住,赵钰清只能跟在少年身后。
腿长了不起?走着走着,她加快脚步,接着开始小跑,从落后于少年到与少年平行,最后超过他。
苏勒坦紧跟其后,饶有兴致地盯着闷头赶路的昭国公主看。
她可真像只被逼急眼了的兔子。
兔子这种生物外表柔弱温顺,实则脾气比驴还差,动不动就生气。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苏勒坦发现自己在笑,而且脸已经笑得有些僵了。
少年本来就很爱笑,无声地笑,张狂地笑,明媚恣肆得像凌空高悬的烈阳。自从遇到昭国公主后他变得更爱笑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玩儿的人。
苏勒坦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笑下去,不然就真要像昭国公主所说的那样,变成一个面瘫。
他收拢笑容,站定脚步,昭国公主往前走几步后发现自己被绳子拉住,没办法再向前走,遂回头瞪他。
结果他唇角又没忍住上扬。
赵钰清简直要讨厌死这土匪头子脸上的笑容了。他倒是快活,他倒是觉得好玩!就算她生气了,他也不在乎,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看她生气有趣,靠捉弄她来打发无聊时光。
他是个毫无修养,恃强凌弱,品德败坏的蛮子!
生气之余,赵钰清忽觉一阵惆怅。如果她没被土匪头子劫亲,顺利抵达漠北王庭,大概也要被人像这样捉弄。不光是那个接亲的领队,连里面的小兵都能随意羞辱,毕竟她只是个战败国送去和亲的公主。
可那又怎样?她是个少年人,心气还没被岁月和现实砌磨,眼里还有生机勃勃的希望。她会争取来漠北的尊重,也相信此一战后昭国会吸取教训,逐渐成为在外和亲公主的底气。
至于眼前这个棘手的土匪头子,哼,等着,她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就像之前黎华公主嘲笑她是个没娘的野孩子,她扑上去便挠她的头发,扭打在地上一边挠一边骂,“我是父皇的孩子,就算生母去世皇后娘娘也是我的母亲,你竟敢说出这种对皇后娘娘不敬的话!在让她知道此事责罚你之前,我要先替她好好教训你!”
后来黎华公主再也没到掖庭来找过她麻烦。
“你一晚上没睡觉,又没及时吃东西补充体力,现在还敢走这么快,也不怕累晕过去?”苏勒坦说。
“我不累。”赵钰清说着又扭头往前走。
其实她很累,也不知道究竟该往哪里走,只是很讨厌这个土匪头子,做什么都想跟他反着来。
“还犟?”
苏勒坦扯紧绳子往后拉,赵钰清后退几步,结果重心不稳还是避免不了向下栽倒的趋势。
此时苏勒坦长腿一迈站在她身后,迎接她的便不是生硬的地面,而是少年逐渐宽阔的胸膛。
“这样不好吧?”苏勒坦揶揄道:“我就轻轻拉一下,你怎么还贴我身上来了?”
像被火烧了似的,赵钰清赶紧从他身上弹起来,生怕他产生任何莫名其妙的误会。
“谁让你不躲开?我背后又没长眼睛。”
“还敢怪我?你真是个……”少年停顿半晌,像是在从他为数不多的中原话词库中搜寻一个合适的词。
终于,他找到了,义正言辞道:“流忙!”
是这两个发音吧?都是斜向上。昨夜把胳膊搭在昭国公主身上时,她就是这样骂的。
赵钰清内心大喊冤枉,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非你是故意的?”土匪头子一顿胡乱分析,“之前明明很累还要硬着头皮走很快也是故意的。因为如果你要是累晕了,我就不得不把你抱回去。”
得出这个结论,少年傲娇地哼了一声,“想得美哦。我还没娶媳妇儿呢,清白之身,哪能跟陌生女人蝇营狗苟……哦不对,是私相授受,颠鸾倒凤……”
“你嘴巴放干净点!”赵钰清赶忙制止他接着往下说。
苏勒坦疑惑,“哪个字不干净?虽然中原话是从脏话开始学,但我可一个字都没用。”
他自认为刚才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