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被握得更紧,像是要把骨头都强行连在一起。“你不要再想着去漠北了,留在乌金吧。"苏勒坦说,“奥鲁克知道是我抢走了昭国公主,若他如实汇报给骨禄匐延,漠北肯定会派人来乌金找麻烦的,就安心等着呗。不过嘛,就算漠北派人来找麻烦我也不会放了你。这么久都没来人,多半是奥鲁克怕掉脑袋,撒谎找了替代品。有人帮你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还担忧什么?”
赵钰清不吭声,沉默地挣扎,挥拳头打他。苏勒坦接着耐心宽慰,“你既被我带到乌金,那就是请来的客人。乌金上下会以最高礼仪款待,让你过得比在漠北,甚至比在昭国都舒服百倍。”赵钰清还是不吭声,挣扎得更厉害,打在他身上的拳头也更重。见她油盐不进,苏勒坦也恼了,蹙眉冷声道:“反正今晚势必要把你带回去!之后你尽管想办法逃,看是你逃得快还是我追得快!”少年虽然总是挂着笑意,但他沉着声音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可怕,像是给听者心口重重一击以示警醒。
赵钰清肩膀颤了颤,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紧跟着整个身体也不正常地开始发抖。苏勒坦眉头皱得更紧,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问她还好吗,可手刚伸过去就被她用力拍开。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赵钰清大吼着,泪水不可控地从眼眶滚落,紧跟着像发了疯似的打他,拳脚相加,浑身的力气都使在他身上了。由于踢打得太狠,若不是被他攥着手腕,恐怕整个人都要重心不稳摔下去。
少女的拳头虽比不上雷霆之钧,但绝对不轻,一拳一脚砸下来,就算是草原上最强壮的战士也要有内伤了。
苏勒坦只是攥紧她一只胳膊好让她别摔下去,其他什么都没做。他沉默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捶打。
“绿……萝…
“绿……萝…
赵钰清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发出破碎的声音。苏勒坦听不清她在嗫嚅些什么,却能听出少女声音下埋藏着的悲愤。他静静地听着,心里并不好受。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话本里写的大反派。
难道是他做错了么?
苏勒坦开始反思。
不,他没有做错。
赵钰清现在如果身处漠北王庭,绝对会哭得更惨,甚至是死是活都不清楚。骨禄匐延是什么德行,人尽皆知。
他怎么着也算救了她吧?
赵钰清,你是真笨,这点逻辑都理不顺。没见过像你这么固执的人!赵钰清力气耗尽了,软软地坐倒在地上,只有一只手因为被少年攥着而高高地举在半空。
她如今实在狼狈,头发乱糟糟的,沾着之前在地上打滚留下的草叶,眼眶泛红发肿,颤抖的嘴角沾着头发,清亮的鼻涕刚吸进去又流出来。苏勒坦也没好到哪里去。奶白色的袍子全是深深浅浅的黑脚印,还有泥土和碎草。因被呼尔丹拉扯后领而裸露的胸膛和脖子上几道触目惊心的爪印,深深浅浅的红,破皮出渗出几颗细小的血珠。
见少女再也没有要跳起来打人的预备动作,苏勒坦蹲下身取出一张干净的手帕覆在她鼻前,也不说话,只保持动作。赵钰清用肿成核桃的眼睛看他,他也看回去,平静的眼神没有任何其他意味。虽然眼睛肿成核桃的昭国公主看上去十分滑稽,但在此情此景他却笑不出来赵钰清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用力将鼻涕都濞在手帕上。但这还不算完,等少年撤回手帕后她又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报复性地将脸上沾了尘土的汗水与眼泪都擦在少年的衣袖上,如此一来,果然清爽许多。苏勒坦默许她的行为。
“该回去了。"少年说着将她抱起来坐上马背。赵钰清没有挣扎,也默许了少年的行为。
一一毕竟今夜已使劲浑身解数,再也无计可施。虽然到乌金后的第一次出逃以失败告终,但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苏勒坦没有骑快马,所以呼尔丹只是闲庭信步在草原上走着。凉风飒飒迎面吹拂,教人浮躁的心安静许多。
先前连夜逃窜加上跟少年“互殴”,赵钰清早就没什么力气。斜坐在以极小幅度颠簸的马背,歪歪扭扭地靠着宽阔而结实的胸膛,就像是躺在摇篮里一样,摇啊摇,很快,她就靠在少年怀里睡着了。苏勒坦低头看她,皎月的银辉下,昭国公主更像一只瓷娃娃。瓷娃娃易碎,但昭国公主只是看上去易碎。
什么年少不识愁滋味,苏勒坦觉得这是歪理,他的烦恼明明就变得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