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脑袋发空。
她空的转不过来,只能抱着夏夏坐在床榻上,对着面前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
直到这个屋子只剩下她自己,她才对夏夏说:“夏夏,我今天杀人了。”夏夏:你害怕吗?
元明夏:“害怕的,非常害怕。”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都是季言的那个身影。还有满眼的红。
“我总觉得,裴渊很危险。“元明夏后知后觉,“他好像会把我带进地狱。”夏夏: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是一个好人。他没有害过我们,还帮我们从宫中出去。
元明夏不语,只抱着夏夏。
她的脸埋在夏夏的怀里,无声的抽噎。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手上会沾上鲜血,她会踩着别人的命往上走。裴渊说,这世上的路,没有一条是干净的。所以………
裴渊也是这么爬上来的吗?
元明夏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是裴渊对她的温柔和无害,让她有点忘了裴渊是那个大奸臣。他身上手上没有一处不沾染着鲜血。
他会亲手杀死别人,也在等着随时被别人杀掉。元明夏脑子还是很混乱。
她抱着夏夏起身,慢慢走到窗户旁边。
外面是黑压压的黑衣卫,他们将听荷苑紧紧保护起来,像是裴渊将所有的危险挡在外面。
她只需要乖乖的待在听荷苑,穿得香香软软,做他亲手捧上去的尊贵的小公主。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外面肯定是一片风雨。元明夏抱着夏夏站在窗口,她睡不着,根本睡不着,夏夏感受到元明夏的心情,也没有过多言语。
直到一阵凉风吹过。
裴渊出现在她身后,好听的声音随着风吹到元明夏的耳朵里。“九公主怎么还不睡?是怕做噩梦吗?”
元明夏抱着娃娃回身,看到裴渊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他的手边放着一个锦盒。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
元明夏走过去,她立在裴渊面前,审视着那个锦盒:“这是什么?”裴渊又在引诱:“公主自己打开看看?”
元明夏指尖犹豫。
他总是这样。
用无害的表情勾引她,让她越来越坏,去做一些不是好公主会做的事。他还是那个奸臣。
把好公主带坏的奸臣。
见元明夏站在原地不动作,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全都是防备。裴渊低声笑:"真是没出息,竞然被吓成这样。”裴渊说着,他亲手将锦盒打开。
一股幽香传出。
入目的,便是一盒子的玫瑰躺在锦盒中。
元明夏眼中惊讶。
这些玫瑰比她那日见到的更加娇艳,花瓣上甚至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元明夏:“这是?”
裴渊低声道:“下官说了,待这些花开得最鲜艳的时候,会摘下来给公主。”
元明夏心里有些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其实是有些怨裴渊,为什么今天要抓着她的手去杀人。可是她又知道,裴渊好像是为她。
就像是这些玫瑰。
她的事情,他总是记得。
元明夏指尖沾了沾玫瑰的花瓣,声音低低,像是蚊子在叫:“谢谢。”刚说完,元明夏的指尖沾到了花瓣上的“露珠”,元明夏捻了一下,觉得有些粘腻。
不像是水。
更像是今天她触碰到的,那些粘腻的血。
借着月光,元明夏看清了指尖上的东西。
是血。
是血迹!
一个念想在元明夏的脑海里如闪电一样乍过一一这些花是被鲜血滋养的!
元明夏被吓到,她迅速的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却在半空,被裴渊抓住。
他抓住元明夏的手指,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锦帕,把元明夏拉近,轻柔的将元明夏细小的手掌打开,将她沾血的指尖擦干净。元明夏立在原地。
锦帕轻柔干净,慢慢在她的指尖缠绕轻沾,裴渊的指尖会不小心碰到她,她不由自主地战栗。
“公主不必嫌弃,这血不是别人的,是下官的"裴渊轻柔解释:“公主不必害怕。”
元明夏愣愣的站在那里。
见着自己的手指被他擦干净。
可是擦干净之后,他并没有打算放开自己,仍然一根一根的擦过去。元明夏有些别扭。
他像是在把自己的猎物擦干净之后,拆吃入腹。元明夏下意识地咽口水。
她抱紧娃娃。
只听裴渊轻轻哼笑,他问:“公主怕什么呢?玫瑰的尸体就不怕,人的厂体就怕了?”
元明夏闷声:“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裴渊没看她,只认真的给她擦手:“都是一样的。”元明夏觉得他完全在瞎说。
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而且他把自己搞得意乱情迷。
况且她还有件事想要问。
今日的事情太过蹊跷,连元明夏这么傻的公主都能猜到,那个季言是裴渊自己放出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人放出来呢?
元明夏:“裴大人,你为什么要把季言放出来呢?是为了让我杀掉他吗?”“公主是怕自己踩着他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