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楼那晚,你跟那二公子起码得独处了不下半个时辰吧?”“算起来你跟他交集的次数和相处的时间,可比谢世子本人还多多了啊!”姜娆:……那又如何?”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次交集下来,你难道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吗?就算不够了解也应该有了大体印象,根据他给你的印象挑选贺礼不就得了,你觉得那二公子适合什么?不是…脸怎么红了?你害羞了宁安?”一句你害羞了,姜娆赶忙抬手捧住自己的脸。脑海中竞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那荒谬一吻。以及飞鸿楼那晚,谢玖埋首她颈窝喘息,后来还莫名奇妙地将她轻揽入怀……啊啊啊啊死脑!怎么又开始想了!!!住脑,住脑,快忘记啊!
“我这哪里是害羞,我明明是气的!我又哪里了解他啊,我才不了解,对他的印象唯有恶劣二字,能让人做噩梦的程度!”“那不给他备贺礼算了,那么恶劣的一个人,还把你嘴巴给咬出血了,他就不配得到你的贺礼跟祝福?”
“是这个理…但至少面子上得像回事吧。”“那你随便挑个像样的敷衍就是,又何必上心苦恼呢?”顿了顿,沈禾苒又有些语气微妙地试探着打趣:“左右兄弟俩一母双生,反正相貌都是一模一样的俊美,若将来那谢世子冥顽不灵,你干脆嫁弟弟好了,弟弟也很香嘛,便是当个替身也不错的,这样的话贺礼是得用点心了?”姜娆登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给你和我表哥做媒,把你变成我未来表嫂!”
当然了,也是玩笑。
“那你可太恶毒了宁安……”
俩人一路嬉戏打闹,东拉西扯,待回到城南顾府已是傍晚了。“记得明日晌午出发,咱们一道去城外上香。”沈府也在城南,结伴出行倒是方便。
约好时间后两人刚要分别,忽然一辆马车从巷口驶了进来。尚未停稳,车厢里的兰娘便掀开车帘,“郡主,快随老奴回府一趟!”兰娘说昨日长乐宫的碧苏找来,府上回说她不在,今日姜姝竞然亲自登门,现下就坐在会客厅堂等她。
换作旁人兰娘自是不可能放人入府,但公主亲临,无人敢怠慢半分。姜娆心知躲了一个多月,此番肯定是避不过了。沈禾苒:“一起吧,今晚我住你府上。”
无他,对于姜娆曾道的梦境一-代替姜姝前往北魏和亲那档子事,即便是梦沈禾苒也膈应得不行。
没曾想抵达辰王府,那华阳公主是来找茬的。会客厅堂的上首主位,鎏金博山炉吞云吐雾,案台上茶香袅袅。女子一双纤纤玉手白碧无暇,左手慢条斯理地敲点着玉案,右手则慵懒支颐,俨然将辰王府当做自己家中一般。
见姜娆踏进门槛,她既不起身也不寒暄,张口便是懒洋洋一句:“往年端午,妹妹总会亲手绣个香囊赠予本宫,今年的呢?”正是姜姝。
她唇畔似笑非笑,语气不温不火,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一张清丽芙蓉面。
从前除了沈禾苒,姜娆最粘的便是她了,也对这张脸极为熟悉亲昵,而今却怎么看都觉得陌生。
“今年没有。”
只这一句,姜娆语气干巴巴的。
理智告诉她不能失了礼数,可真正面对这位堂姐,从前自己待她有多赤诚,如今便觉有多讽刺锥心,过往十多年的姐妹情也好似黄粱一梦,不堪回首。灯影下,姜姝秀眉一拧,显然没料到姜娆竞如此干脆直白,竟敢毫不避讳地顶撞于她。
姜姝面色一沉,唇边笑意却堪堪未垮:“原因?”居高临下的两二字,不似姐妹会面,倒像是上位者在审判下人,沈禾苒忍不住了:“公主生来金枝玉叶,长乐宫珠翠环绕,钟鸣鼎食,没曾想公主身边竞还缺差使的绣娘?”
姜姝听罢视线掠过沈禾苒,先是眯眼,而后笑盈盈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与外男有染,致使未婚夫借酒消愁还失意狎妓的沈家姑娘?”“啧,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一一”
“公主若无正事,便请自行回宫去吧!“从罗汉榻上起身,姜娆打断姜姝,无法再忍受她羞辱苒苒半分,“这里是辰王府,而非长乐宫,本郡主才是这里的主人。”
“兰娘,送客。”
还是第一次,姜娆并非唤她堂姐,而是尊称她为“公主”,态度也比从前冷漠强硬得多,姜姝面上一下子挂不住了,毕竞她这堂妹素来是个软包子,何曾如今日这般目无尊卑?
“你吃错药了?”
胸口微微起伏,姜姝美眸中有一瞬戾色闪过。好在理智压下去了。
她自顾呷了口茶,而后将茶盏一搁:“还不是因你许久不曾入宫,端午也见不着人,本宫担心你才会亲自登门……你倒是越发长进,赶本宫走?”“姜宁安,念在多年姐妹情分,本宫不与你计较。”“你老实告诉本宫,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都干什么去了?”话落,姜姝脑海中再次闪过醉仙阁那晚,侍卫回报她的那些话。她当天晚上便求到了父皇面前。
可听罢她心悦谢渊,承宣帝既没拒绝也没应允,只是说朝政事忙,往后再说。对此姜姝当然有自己的理解--谢家毕竞是百年世家,章家也是体面门庭,谢章两家的婚事更是人尽皆知。
故而即便她贵为一朝公主,父皇为顾及君臣体面,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