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但饶是这么短的时间,戚妤见宫人退守在几步之外,掰开乌时晏攥的紧紧的手,手腕上还是落下了红痕。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了一下坐在床边发愣的乌时晏,他就直挺挺栽倒在床上。
戚妤现在对乌时晏是有些嫌弃的,再俊的人饮酒,沾上酒气都不会好闻。
她起身往外唤嬷嬷,让她寻人来为乌时晏更衣。
嬷嬷进来见陛下这样满是醉意,对戚妤道:“贵妃娘娘,您亲自为陛下更衣,想来陛下会更喜欢。”
戚妤扶着额头:“本宫也有些醉了,若能亲自来,本宫何必假手于人?”
嬷嬷没有坏意,她只是想给在后宫权势渐渐起来的瑜贵妃娘娘卖一个好。
闻言不再强求,立刻让人端来醒酒汤的同时,让宫娥进来为戚妤揉一揉额头,舒缓一二。
戚妤不客气地享用了,摘下钗环后,躺在宫娥的腿上,阖眼假寐。
并在心里感叹,还是皇帝会享受,鲜少住的寝宫里的宫娥都这样多才多艺,小意温柔,
佩玖见此不由古怪,依着戚妤在进宫前无视一干美人的态度,她还以为这是不喜女子,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戚妤太过随性。
漂亮安静,会讨她欢心的美人她是极喜欢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妒不醋,和陛下同处一殿也没动任何凡心。
明明若是娘娘之前并未与陛下圆房,今天会是个绝好的时机,一举怀上孩子,陛下即便迁怒,还能不要腹中的皇嗣吗?
佩玖神游着,但娘娘这般中庸,于她们这些婢子却是好的。
不必担心主子哪天有倾覆的风险,而牵连到他们这些宫人头上。
至于陛下喜欢臣子夫人这事,佩玖下意识忽略了,恐怕今日在宫宴上有所猜测的人也不会妄议,她一个小小宫女,自然连想都不敢想。
戚妤没想到,这一假寐她居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以为她在昭阳殿的大床上,下意识伸手往被褥里随意探去,生长身体。
却突兀地碰到了一只手。
戚妤陡然清醒过来,撂开手,离得远远的。
思绪回拢,她意识到她还在乌时晏的寝宫中,这里不是她的昭阳殿,和她躺在一起的自然是乌时晏,除了他,也没旁人。
再在明亮的烛光下一看,乌时晏闭着眸,蹙着眉,嘴唇是透着一丝艳的玫瑰粉色,脸色雪白,跟睡美人似的。
——应是饮酒的后劲儿。
现在外面已经黑透了,即便她让人进来,也回不去昭阳殿。
不是宫人不听她的命令,而是她夜半离开,明天宫中就该传出来风言风语了。
戚妤托着下巴,目光扫向乌时晏的脸庞。
心里想着,女主可吃的真好,夫君和情人都有世间难得的男色。
这般念着,戚妤的行为却是对乌时晏避之不及。
看着看着,戚妤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乌时晏的脸怎么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冷汗,睫毛轻轻一颤,但眼皮太沉,他连睁眼都睁不开。
乌时晏的身体出问题了!
早在乌时晏常住温室殿戚妤便发觉了不对,但秉持着知道越少,麻烦越少的道理,她佯装不知。
只是今日,却避不开了。
她第一个念头是唤宫人进来,可想了想她并不知道寝宫的宫人是否都是乌时晏信赖的,于是下了床,唤起房梁上的人。
“陛下生病了!”
暗卫确信瑜贵妃娘娘是对他说的,忙翻身下去,去找来一位公公,他身后跟着数名宫人。
戚妤扫了一眼,是一个眼生的。
李昌在宫中仍然很活跃,但要论信任,恐怕乌时晏心中早换了人选。
这位公公进来后,一言不发开始安排起此事,
于是夜深露重下,戚妤跟着他们去了温室殿。
佩玖揉着惺忪的睡眼,摸不清状况,戚妤让她留在寝宫,明早再回昭阳殿。
看暗卫的态度,戚妤就知道她没传错人,乌时晏的病现在仍是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还是不带佩玖了。
温室殿一直在烧着地龙,燃着炭火,热的像是有一轮炙热的太阳怀抱着这里。
乌时晏进入温室殿须臾,脸色就好了许多,只是仍旧昏迷。
温室殿常驻有御医,说御医也不太妥当,因为那人不是戚妤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御医,应该是专解决乌时晏这一个病的人。
暗卫看了眼戚妤,不知道该不该让戚妤先行出去,在他思索时,陛下床榻旁边,已经传来了激烈的讨论声。
暗卫闭嘴垂眸,算了,贵妃娘娘知道的本就很多,也不差这一件了。
不过竟然连他的轻功都瞒不过贵妃娘娘吗?
暗卫不由自闭起来。
戚妤半夜随着他们换了个地方,正是不想动脑的时候,也就没想起来离开。
当她听到他们这群乌时晏心腹开始讨论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此她也就知道,乌时晏这不是病,而是中毒了,此毒名为寒毒,已经根植在乌时晏体内有几年,只能遏制,拔除不了。
不过最近事情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