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人来帮我清理。”
“我每天都被扒光了给人看。”
“恶心吧？”
说不恶心是假的，小李来过这么多次，仍然会觉得不适，很难感同身受。赵昭面部狰狞，怨毒的五官其实与赵迟很像。赵迟绕过一地狼藉，走到他哥身边，赵昭将枕头、手机等等，全都扔向赵迟，赵迟动也不动，额头上缓缓留下一行血迹。血迹从赵迟额头落到眼睑，又滴落到脸庞。徐月大叫，哭得更加厉害，想过去抱着赵昭，又怕他不高兴，进退两难。小李见自家老板受伤，手里拿着布巾冲上前，结结实实护住赵迟，一只手按着伤口，一只手推开赵昭。
赵昭被推到墙上发出闷哼，嘴巴还在怨毒地说道：“你怎么还不滚？”“成天看我的笑话还不够？”
“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
“我死了。”
“所有爸妈的遗产都是你的。”
“哦，我忘了。”
“你从我手里偷来的位置坐得可还安稳？”“午夜梦回有没有做噩梦？”
徐月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哭着匆匆跑出门。门被摔得叮当作响。
徐月女士有自己的保镖，也安排了人照顾，门外保镖看到这情况，对赵迟抱歉地点头，跟着徐月离开。
“徐月女士走了。“赵迟淡声道。
赵昭被小李紧紧箍在床头，怨恨地说：“你妈走了。”“不追过去？”
赵迟：“他有赵运照顾。”
赵运是两兄弟的亲生父亲，素来与赵迟关系不好，对赵迟多加约束，小时候经常罚他关小黑屋。
小李在赵家工作久了，虽然没听赵总提起过，但听说小黑屋就是地下室，是赵家藏酒的酒窖，里面昏天黑地，一丝亮光也没有。赵迟示意小李放开赵昭，小李确认赵昭手边没有其他东西，依言放开。赵迟：“一会儿护工会来收拾。”
“地上也会有专人打扫。”
“你安心休息。”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说，护士们也都很担心你。”赵昭偏过头，看着窗外不吭声。
被褥已经被浸湿，底下四处都是恶臭，臭得熏人，小李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转过头看着老板神色如常，实乃忍人。赵迟：“冷静下来。”
“我先走了。”
窗外细细密密竞下起小雨，赵昭看得入迷，没注意到门开了又关。许是赵迟吩咐过，不多时有人上来打扫，以及更换被单。护工照顾赵昭许久，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也不多说话，好在护工高大壮实，一把将赵昭拦腰抱起，还有一个护工将床上收拾整齐，另一个护工将他的身体擦拭干净。
一旁的保洁将地板收拾好。
好几个人各司其职，赵昭就像个提线木偶，眼睁睁看着他们忙来忙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忙的。
难以启齿的部位被人翻来覆去擦了又洗，偏偏赵昭一点感觉都没有。赵昭用手指狠狠掐住大腿，掐出血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伤疤，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护工见怪不怪，态度颇好：“赵先生，不要伤害自己。”赵昭知道这些人都是赵迟特地找来照顾自己的。他也不是没有紫砂过，躺在床上，竞然连紫砂都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赵昭吩咐护工打开窗户，护工担心飘雨，只敢打开小小的缝隙。
雨丝伴随着风，从小小的缝隙穿过。
赵昭感受到风的流动，贪婪地吸了几口，沉沉睡去。医院楼下。
小李跟着赵迟离开顶层套房，来到护士台。王洁看到口子比较大，强烈建议赵迟打个破伤风，再缝个几针。赵迟点头同意，他穿着隆重的晚礼服，却在医院诊室坐着，看上去有点滑稽，小李候在一旁，觉得今天事情可真多。四处都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赵迟打了轻微麻醉，眩晕感立马冲上脑袋。额头伤口不大，医生手很稳，缝了三针美容线，生怕留什么痕迹，最后补了点破伤风。
“赵总，这几天不要沾水。”
“小心为妙。”
“留下疤痕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