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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3 / 5)

“你知道我的几近所有,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不公平…“追怜反抓住裴知喻的手,重复,“这不公平。”

“裴知喻一一”

追怜眼圈有些红了,却仍很坚定地说,“想要从一个人那里得到真心实意的爱,是不能这样不公平的。”

裴知喻的掌心本能覆上追怜的手背。

怔然半晌后,他低低笑了。

“好。"他说,“我告诉你。”

那一日后,裴知喻似乎变得节制了不少。

他不再索取无度地折腾着追怜,经常只是很单纯抱着她,把她静静地拥在怀里,什么也不做。

却像拥住了全世界。

对方宽阔的胸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包括那些无处不在的红色眼睛。那一刻的静谧,也会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让追怜产生一种被珍视的错觉。她痛恨这种错觉。

几日后的下午,黄铜锁打开,六楼后的世界,追怜看到了。其实裴知喻一开始也没有骗她,那里面确实都是一些陈年的摆设,但都很干净整洁,不落一丝灰尘。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床头的相框里,镶着的那张抓拍的明媚女人的照片。那人穿着大红色的长裙,一张脸长得和裴知薇有六七分像,背后是淙淙的河流和各色的动物,正拿着相机忽而回眸。“裴遣煌还能动时候,会定期来打扫,他不喜欢有任何其他人碰这里。”裴知喻把相框翻过来,那背后还写着一行小字一一维尔亚纳-禹葳-2002。他指着那行字,语气听起来却很淡,像在说一句与己无关的事,“我妈叫禹葳,这里以前是她住的地方。”

“准确来说,是他关着她的地方。”

裴遣煌这个人,追怜还是知道的。

这是裴知喻的父亲,裴家曾经的掌权人,现在已经被送进疗养院的男人。裴知喻顿了顿,忽而侧过头来看追怜,脸上的笑容居然有点悲哀:“就像我现在关着你一样。”

喧嚣而痛苦的过往在尘埃里一点一点浮出来,空茫茫浸到他继续往下说的话语里:

“裴遣煌恨我,特别恨。”

追怜有些讶异,她一直以为裴知喻这样恶劣又嚣张的性格,背后离不开裴遣煌的纵容。

“为什么?"她轻声问。

“因为我妈不爱他,维尔亚纳纷飞的战火里,他对还是战地记者的我妈一见钟情,强求来了她。”

“然后,有一天她抓住机会,逃了,和旧情人私奔了,然后一一”裴知喻拉开靠门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报纸,递给追怜。追怜低头,看那份报纸。

报纸是近二十年前的了,很旧,已经泛起了黄,但看得出保存得很好。但它最大版面上的黑白照片里,扭曲的金属残骸散落山峦之间,最醒目的黑体标题上写着一一

《远东航空公司班机坠毁,无人生还》

答案已经很明了。

“就是这样,我妈死了。”

裴知喻的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一种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的平静陈述。他问:“怜怜,你还记得我以前那张脸吗?”记得。

追怜怎么会不记得。

那副艳丽的、精致的、带着混血感的皮囊。很少有人能那么好看的一副皮囊。

曾经也恍过她心神的皮囊。

“我和裴遣煌长得像,他恨自己,所以也恨我。”裴知喻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厌弃,“所以他专打我。”

追怜有些沉默,好一会后,她才问出来:“是裴夫人…离开后,他开始打你吗?”

裴知喻愣了一下,随机前仰后合着大笑起来。他扶住她的肩膀,似乎笑得乐不可支,肩膀耸动:“怜怜,宝宝,老婆,你把裴遣煌想象得太正常了。”

“他可是我爹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

“那……他什么时候开始打你的?只打你吗?“沉默了一瞬,追怜换了个问题问。

“记不太清了。”

裴知喻唔一声,似乎在思考,“可能是四五岁吧,我的记忆里就经常有裴遣煌的地下室了。”

“姐姐……他确实不打她,因为她长得太像我妈了,他下不了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极轻地笑了一声,“所以只能是我。”此情此景,追怜也有些说不出话了,她沉默地望着裴知喻,看着他又从电视机底下的长柜里抽出来一份视频录像带。“看看吗?”

裴知喻还有心情小哼起歌来,轻快地哼起歌来,把那份录像带推进了机子里,“这还是裴遣煌特地录给我妈看的呢。”阴暗冰冷的地下室,皮带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雪亮的瑞士军刀接近孩子的瞳孔,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哭泣与求饶。“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录打我的视频,想让我妈对他有点反应,哪怕是骂他,打他,让他去死,都好过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每天了无生气看着他。”“没想到我妈根本不买账,他也是蠢,想想就知道的事,我妈根本都不爱他,哪里会在乎跟他生下的我?”

“所以那天裴遣煌从这里回来后,又把我拖进地下室打了一顿。”仿佛视频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裴知喻指了指裴遣煌越来越粗暴的动作,周遭越溅越多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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