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御史中丞时,还是袁氏的门生,却在担任冀州牧后翻脸不认,对袁绍多方辖制,直到讨董檄文一出,才忙乱地向袁绍退让,这是什么道理?”
“天下之人,或是投董,或是反董,唯独此人,进也不进,退也不退,于是就连有王佐之才的荀或,和冀州名士沮授都离他而去,难道他真觉得自己这途巡不前,就是稳守一方的忠义吗?难道将军跟着这样一个人,就能得到前途吗?“一个连立场都没有的人,凭什么成为一方牧伯,又凭什么做将军的上官!”
魏义冷着一张脸,眼神中却有了一分波动:“那你是什么意思?若如你所说,谁是我的明主?”
刘表笑了:“将军觉得,冀州能为谁所有呢?”魏义向后靠了靠,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刘表的衣着上,若有所思:“刘虞虽有仁德之心,但实在庸弱,虽是东海恭王之后,但没这个心思收拾山河。董卓已被逼退到关中,说他会联络凉州人助力,我信,但说他会找到冀州来,几乎没有这个可能。要这么看,只有洛阳那位了。”他笃定道:“你是洛阳来的说客。”
“不是说客,而是天家使者。"刘表目光不避不让,迎着魏义的打量,“先前也未向将军说明,我也姓刘。”
“哦?“魏义又认真地看了两眼刘表,不得不承认,此人若说自己是宗室,他还真能信。
刘表不等魏义再度开口,便已又抢了白:“还能有人比洛阳的陛下更适合做将军的明主吗?黄巾余党,并州叛军,西凉败寇,全能在他麾下效力,不论出身,只看功绩,官爵高者,至于司隶校尉!将军能在韩馥这里得到什么?难道能等到洛阳与长安两败俱伤,全都将韩馥当成决胜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他加官进爵,抬至三公的位置吗!”
“我也不瞒将军,我此行,正是因天子有意废黜韩馥的冀州牧之位,令他折返洛阳述职请罪。当今已定荆州,随时可令大军北上,直驱冀州。此时不动,不过是想看看,这冀州除了沮公与和荀文若这两个聪明人,还有没有心向汉室的忠臣!”
“是要被韩馥连累,还是挣脱枷锁,平步青云…"刘表顿了顿,说出了这句结论,“全在将军一念之间了。”
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魏义陷入了沉默。
刘表的话一点都没错。韩馥不是个明主。
当沮授和荀或这样的聪明人都跑了的时候,他也更应该担心担心自己的未来。若非早年间的一份提携之恩,他此刻根本就不该在韩馥这样的庸才手下办事,但这份恩情他也早就还完了,不值得他搭上自己的性命。冀州将变,他要谋个脱身的机会,甚至转而得到明主的重用,就绝不能再有拖延了。
当他看到刘表慢吞吞地从怀中摸出一份圣旨的时候,更是不由面色一震,在好一阵变换后,定格在了决绝的神情上。他也在这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终于开了口:“那么敢问使君,若魏义有心报国,此刻应当做什么呢?”
刘表霍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回道:“那就请魏将军速速出兵,包围州治府衙,不得令人走脱!我奉天子之命,请见冀州牧韩馥!”这怎么不叫奉命出使呢?
反正,魏义出兵的结果,就是韩馥还在府中,而他来登门拜访。接到陛下的警告之后,刘表也只能这么做。毕竟,他已在荆州吃过了一次亏,便绝不能再让别人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