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工作。
许尽欢扭头看了眼,被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深深震惊。在女生里,她的体能属于中等偏上的。
毕竟干摄影,相机设备都几十斤,她能扛着机器徒步爬山。但现在却累得动动手指都难。
站在科学的角度,沈砚舟的体力消耗,应该是她的几倍。结果某人现在跟没事几人一样,还有精力工作。
许尽欢叹了口气,心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闹了一通,不对,严谨一点,是闹了好几通之后,许尽欢浑身累得不行。大清早海边冲浪,这样高强度的体力运动,对于一个高烧刚退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超过身体负荷了。
她说话都累得不行,沈砚舟抱着她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还在浴缸里睡过去了。
想起浴缸,死去的记忆再度在脑海中苏醒。自从南京那次,她差点在浴缸里溺水,许尽欢就有意识地避免泡澡。这一两个月她都是淋浴冲澡,去健身房也不靠近游泳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沈砚舟方才带她泡澡的时候,她竞然没有想起差点溺水的恐惧。认真思索起来,这个男人确实带给她很多感触。比如,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特别是同居后,对生活上的改变异常明显。不用纠结每天点什么外卖填饱肚子,不用担心回家后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甚至突发奇想,都能找到人陪。
有次,许尽欢半夜睡醒,凌晨市区霓虹灯熄灭了大半,竟然能看见星空。她想都没想,把沉睡的沈砚舟推醒,跟他说想去天台拍星轨。其实说完那瞬间,许尽欢是有些后悔的。
沈砚舟加班到很晚才回。
把睡了两三个小时人赫起来,并不是许尽欢的本意。她只是下意识的,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习惯和沈砚舟分享各种想法。而面对她天马行空的念头,哪怕明知只是心血来潮,沈砚舟也从不泼冷水。哪怕繁忙工作后,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叫醒,男人也没有丝毫不悦。他眯着眼睛,视线逐渐对焦,看向跪在床上推他的小狮子。沈砚舟伸手,摸了摸她披散的长发。
许尽欢兴奋后,才注意到他眼睑处的黑影,抿唇道歉:“忘记你这几天加班太累。”
她补充道:“你继续睡,我去楼上拍个星空。”说着她就要往床下跳。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腕,掀开被子起身。
“我陪你。”
许尽欢犹豫着措辞,他却已经套了件长风衣,去书房帮她搬三脚架出门。许尽欢不知道沈砚舟从哪里,搞来了天台的钥匙。防火门拉开,带着露水气息的凉风灌入。
冷风铺面而来,顺着短袖的衣领和袖口,一股脑灌进来。许尽欢瑟缩着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清冽的雪松味将她包裹。
沈砚舟身高将近190,他的风衣很长。
长到只到男人大腿的风衣,披到许尽欢身上,犹如一条毯子包到她的小腿。清冽雪松味飘散在鼻尖,令人安心,许尽欢连手指都被风衣包裹。她裹着沈砚舟的风衣,站在天台一角,望着几米外在给调整三脚架的男人,亮晶晶的眸子里是他沉稳淡定的身影。风衣隔绝了露天的寒气,暖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任由自己被他的气味包裹。
那天,架设好机位后,拍完星轨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风光摄影师没办法拒绝,眼前发生的任何一场日出。但许尽欢的理智还在,她一直记着沈砚舟被她打断的睡眠时间。“走吧,我们回家吧。回去,你上班前还能再睡两个小时。”许尽欢检查完相机里的素材,摸出硬币,开始拆相机和脚架之间的快拆板。天亮前的温度是一天最低的,相机被夜风吹了几小时,触手冰凉一片。她摸上去瑟缩了一下,硬币顺着地面滚到男人脚边。沈砚舟弯腰捡起那枚硬币,随手放进裤兜里。“哎,你别收起来啊,我拆设备要用它当螺丝刀的!”许尽欢见他没有归还的意思,上前几步,说着就要伸手到他裤兜里掏硬币。单衣立在墙边的男人,反手握住她,扣在怀里。沈砚舟搂着人,立在高楼天台的墙边,眺望远方鱼肚白的天际线。“马上日出了。“他站在许尽欢身后,头搁在她的颈窝处,轻声道:“都熬到现在了,顺便把日出也拍了,再回家。”
.……“许尽欢感受着他低哑的声线。
哪怕再怎么掩饰,磁性的嗓音,都透露着遮不住的疲惫。察觉到这点,她心脏像是被泡在柠檬水里,有些酸涩。这种情绪,叫心疼。
“那我在这里,"许尽欢眨了眨眼,把异样的情绪的压下,曲起手臂,肘弯戳戳身后的男人,催促道:
“你快回家补眠,昨晚还说早上要去律所开会,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190的体魄像是一座大山,她推了几下,沈砚舟无动于衷,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他贴着她的耳朵,放低声音:“嘘,朝阳马上就要出来的。别说话,不然一会儿你的素材,就全是我们说话的声了。”许尽欢张了张嘴。
她想说,没关系的,日出主要拍的是画面,风光摄影后期都会把声音消掉。她想劝沈砚舟回去睡觉,否则按男人这几天的工作强度,三天加一块都睡不到八小时。
她有很多想劝他回去休息的话想说……可身后的怀抱实在太温暖,太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