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2章能干
秋阳斜穿胡肆酒旗,,长安城的西市一如既往,鱼龙混杂,驼铃叮当,胡饼焦香混着波斯香料,应池已来往数次。
而今个她是陪沈思莞来的,目的是向妙招先生求那个答案。一间小室,仅让抽签者进,应池和同来的部曲站在外面候着。眼前由块灰蓝色的帘子隔开,应池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当然也并不感兴趣,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沈思莞就从里面出来了。但瞧其掩唇,杏眼也弯成了月牙,那是止不住的欢欣,连发间珠钗都雀跃着叮咚作响,显然是听到了极其满意的回答。应池诧异地看着她,开始有些好奇了。
“来,上马车,我有事跟你说。"沈思莞冲应池招招手。而听了沈思莞的话,应池骤缩,开始怀疑起这个妙招先生的身份来。对于沈思莞的问题,那妙招先生提出的方法,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传cp绯闻和同人文定制。
让话本先生以二人为原型,写一篇含蓄的故事,并将现实情节融入虚构剧情,然后再欲盖弥彰地演上一演,这样,看过故事的人可都觉得你俩是一对了。应池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这思想太过前卫,定有蹊跷。她必须要和这个神秘的妙招先生见上一面。
无巧不成书,而沈思莞选中的那个倒霉的话本先生,就是最近在长安城大火的痴鹰居士。
“你明日想个法子,去墨香林寻一下书肆的肆主,让他约一下那个话本先生,告诉他,价钱好商量的。“沈思莞眼睛亮亮,打算实施。应池抿唇看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含糊地点了点头,作为本人的她,却在想的是,这事究竞能不能做。
那世子她万万是不敢招惹的,刚从虎穴出来,她是疯了再去蹦哒?真怕沾上一星半点,到时候甩都甩不掉。
可她真的需要钱,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若是……应池望着沈思莞的侧脸,若是女主角是沈思莞,虚构一个比祁深还要年轻还要厉害的少年将军如何呢?
如何代入就是别人的事了,总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可……这不是背离了人约稿的初衷吗?
这样缺德的事她能干吗?
应池又看了眼沈思莞,人傻钱多,想干……晨光熹微,祁深披衣起身,窗外鸟雀啁啾,那只笨鹦鹉扇着翅膀在窗外:“郎君起早了!”
“去!“六安挥手撵着。
鸟儿识趣地扑棱棱飞走了,九安欲把窗户关上,却被祁深抬手止住了。九安遂停了手,但不由劝道:“郎君,刚好一些,莫要受风才是。”一向病不侵体的世子着了风寒,六安和九安同样挨了训斥,因照顾郎君不上心。
两人有苦难言,大半夜的起来舞刀弄枪,刚出了一身汗再泡个冷水澡,铁人也经不住这样糟蹋啊。
近来世子很沉默,可也能看得出来世子心绪不佳,两人皆不敢触霉头,左武侯卫平白加了训练项目,可不就是话密的缘故?被服侍穿衣晨起,祁深习惯性地等着什么,却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撤了所有打探她消息的人。
往日此时,暗探乐七该来禀报她的一举一动了,她昨日做了什么活计,谁又和她有了什么龅龋,她是否又出府去了陈氏医肆或者西市,又想了什么新点子,赚了多少钱……可如今,庭前空荡,只有风过的沙沙声。祁深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这玉的触感温润,和她的唇分毫不差,他惊觉自己这般摩挲着,已经好一阵了,心头开始同往常一样,莫名烦躁起来。最后闭了闭眼,手指攥紧成拳,骨节泛白。他厌恶这种不受控的情绪,更厌恶自己竞竟会因为好奇她在做什么而心绪不宁。
“………真是荒唐。”
朝食也没再用下去,祁深拍了筷子离了席。六安和九安纠结了几日,最后还是将此间事告诉了尚嬷嬷,请她老人家拿个主意。
就算两人不说,尚嬷嬷人老成精也都知道,瞧着这模样,怕世子到底还是往心上放了放。
如今出口成话,拉不下来脸。
这样的话,旁人就得有点眼力见了。
可……尚嬷嬷不由叹口气,那般玲珑剔透的聪明人,若有意攀着世子,早黏着哄着了。
看其像避瘟神般避着,连她瞧了都来气,更莫说世子了。尚嬷嬷不是没想过去找人一趟,好生劝慰一番,言说些郎君在兴头上,好生伺候着,待郎君腻了烦了,也总归是有个好去处的云云。不过她看那小娘子的模样,瞧着也是个不听劝的。世子从来顺心顺意惯了,哪受过这等子烦心事,从来训烈兽烈马,越是带刺的越是拧巴的,少不了下手磋磨一番,才肯罢休。尚嬷嬷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尚有这小娘子受苦的时候呢。
隔日,应池再次踏步西市,她目的地明确,目标明确,可却在门口被人拦下了。
“这位小娘子,您抽中的签子的呢?“两个看门的五大三粗,抬手朝她要。“我……我找妙招先生有别的事情。”
“都说来找有别的事情,先生说了,除了被抽中的签人,旁人一概不见,小娘子省点子力气吧。"那是丝毫不留情面。应池软磨硬泡,甚至还假模假式地哭了两声,瞧着实在没法子了:“我们……我和他大概是老乡,他不见我,会后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