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再是皮肤出红斑,最后脏腑腐烂。共通点只有一个,生前都曾到过慈华寺。”
顾行歌半晌未语,忽而低声道:“任公子暂居此寺,因病常用红雁花,手上自然有货。若真在这慈华寺中制成檀香,再卖予有钱的达官贵人。这路数倒是合情合理。这香用得越多,便越发离不了,一来一去,便是金银滚滚。”
李侍卫却摇了摇头,淡声道:“对,也不对。”
他目光微沉:“若只是药用,他怎会囤下这许多红雁花?再说了,这红雁花被禁售多年,就算是医馆也得找太医院少量请药,慈华寺又是哪来的胆子,做出这等香,还敢广邀权贵于此?”
“除非……”
顾行歌蹙眉思索,缓缓接道:“除非有人,暗中大量购入红雁花,与慈华寺里应外合,再引京中权贵香客至此,借佛门清净之名,布一场局。”
李侍卫不说话,只低低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顾行歌只得感叹道:“这慈华寺究竟供的是神佛,还是供恶鬼。”
两人再往前走,在密道尽头的角落里,竟发现一个红木盒子,雕花精致,看来就是云澈方才手里拿的那个。顾行歌蹲下打开一看,盒中赫然是几包包裹精致的红雁花,旁边还压着几张泛黄的纸张。
李侍卫弯腰扫了几眼,低声道:“果然。余下的,怕都藏在此处。”
顾行歌却没急着说话,手指翻过纸张,发现其中一页像是账册残页,字迹因潮湿已模糊不清。她小心翼翼地揭开,见其底部隐约写着一个名字。
安成侯。
她怔了片刻,才喃喃出声:“安成侯,果然是他。”
李侍卫微微挑眉,倒像早知她会说出这个名字。
顾行歌道:“难道你早就知道?”
李侍卫未作声,只伸手将那红木盒接了过去。
顾行歌似在理清思绪,又似在自言自语:“安成侯如今不过一个虚头衔,侯爵在身,却无实权,整天急着把幺娘嫁进吏部王家,按理说该过得紧些才对。可他府中出入依旧是香车宝马。倒像比当今几位实封亲王还阔气些。”她顿了顿,“依我看,这股子阔气,多半是靠这檀香的钱撑起来的。”
她眼神一转,落在那木盒上:“我在任公子的书册里,见他多次提到安成侯的名字。说不定就是这任公子假借治病的名头,暗地里替安成侯购了大批红雁花。”
“只是这任公子,也不老实。明面上听命于安成侯,暗地里却把幺娘给勾了过去。”
“本来这幺娘都说好了要嫁进王家,结果被任公子三言两语就撬了墙角。”她接着说道,“幺娘若嫁进王家,王家便可助他安成侯东山再起、重掌实权。你说,他会不会动杀心?”
李侍卫始终不语,只垂眸看着那盒子,神情晦暗不明。
顾行歌见他半天没动静,便自说自话地补了一句:“昨夜我还听到云澈说了一句‘侯爷’。这寺里除了安成侯,还有哪门子侯爷能让人小心到这地步?”
李侍卫闻言眉头微动,果真陷入沉思。
顾行歌面上仿佛还在思索案情,脚下却已经悄悄挪到密道尽头,手摸上那石门。她转头一看见李侍卫还在对着木盒发呆,便一个推手将石门推开,风一样地蹿了出去。
刚出了门,就立即转身把石门狠狠关上:“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此时,门外晨光晃眼,山雾未散。
顾行歌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站了一排人,那为首的,正是昨日见过的大理寺秦若木。而他身侧,被几位差役押住的,便是她方才才在密道里断言为幕后真凶的那一位——安成侯。
顾行歌顿时换上一副见亲人似的笑脸,声音都高了几分:“秦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秦若木脸色发白,眼里尽是慌张:“顾主簿!你怎么把我家大人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