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暂定的黑色西装，怎么都能搭伴娘服。”他时不时来一句，颇有些没话找话说的意思，甚至连回答都不需要，山衔月全程沉默都没打击到他的兴致，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嘴里说着关于他们婚礼的话，她突然有些想笑。
车停在山公馆不远处，没了发动机的声音，车窗又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车厢内的静谧被无限放大，却没了之前那种不敢对视的尴尬。山衔月的身体也从一开始紧绷在座位边缘，慢慢放松，舒适地靠在了椅背上，甚至朝左边侧了侧。
她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她对他熟悉到，眼睛还没捕捉到他，脑海就已经率先出现了他侧脸的画面。看着他，她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歉疚感。
“向樾行，谢谢你。"她衷心说。
男人这才对上她的眼睛，眉梢轻挑，泄出一声疑问的"嗯？”“谢谢你当时答应我，并且配合照顾我。”“如果不是你，或者说，婚约对象不是你，我甚至不敢想我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态。而且这几个月你两地跑，在长辈们面前也是，永远表现得那么“她措辞了下，“到位。”
这个形容好像不太贴切，但她想不出什么别的词了。“总而言之，谢谢你，包容我……以后我会做好你的妻子，我们……“她语塞，干脆就停在这。不长不短的几句，却让她几次停顿，好在大概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她以为说出这些话会很别扭，可真说出来却没想象中那么难，反而有一种疏通了堵塞的畅快轻松感，但眼前男人的反应却和她所想的出入很大。他的神情不变，一双幽深的眼睛低垂着看她，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影，嘴唇的弧度也没有变化，她忍不住回想了下自己刚刚的说辞，应该没什么错漏的地方，并且是她此刻所能表述的，最真诚的话，这不禁让她有些挫败和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她以为的表情淡淡的男人，此时此刻快要气疯了。向樾行紧抿着唇，绷得笔直，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挤压成一团又充气膨胀，难受得他想蜷下身子，可又在听见她说"你的妻子"的那一瞬，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初心，从前他总迫切想得到她的爱，所以从再见她的第一面，就尽力伪装着自己。他想，他以前总惹得她生气，她肯定讨厌死从前的他，那他就盖掉她不喜欢的样子，变得温柔爱笑，就像……那天中午，那个围在她身边笑得灿烂的少年，这样或许她就会多看他一眼。现在他却时不时恍惚，即使她的话一遍遍提醒他，她还远远没到爱上他的时候，但他心酸的同时忍不住激动雀跃，心里有个声音如同鬼魅一般随行，告诉他，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能将她捆在他身边就够了，一直和他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
这样想着，他放松了脸上紧绷的肌肉，浅浅勾出了一抹笑：“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
他没有回应她的道谢，独独挑出了最中听的一句话回复。“时间不早了，伯父伯母应该早就到了，你若晚了他们要担心，快回去吧。”
山衔月被他体贴的话熨得心底温暖，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再见。”
“晚安。"向樾行表情不变，结束得干脆利落。那一刻，山衔月察觉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对劲，却找不到源头，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殊不知眼前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会撕下身上伪装的面具，在她的身下一遍一遍乞求她，再多给他一点。
而他唯一露出的一丝破绽，就在今晚，被她一声感谢，一声妻子，逼得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