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踏下,都像踩在粘稠的泥沼里。
肌肉纤维在呻吟。
他根本睡不着。
舞长空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舞长空说的话像针一样扎着他。
他不想被淘汰,他必须拼一把,否则必定会输于其余三人。
所以他来了,在深夜独自承受这加倍的重力,榨干自己的每一分潜力。
汗水模糊了视线。
肺叶火辣辣地疼。
就在刚刚,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感毫无征兆地掠过。
很短暂,像一道无声的闪电划破意识的夜空。
在那心悸之后,却又奇异地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亲近感?
仿佛有什么同源的东西在极远处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唐舞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猛地停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
训练场空无一人,只有低沉的嗡鸣。
夜色浓重。
是错觉吗?
他甩了甩头,汗水飞溅。
可能是疲惫带来的幻觉吧。
他直起身,再次迈开沉重的双腿,将那份异样感抛在脑后,继续投入近乎自虐的奔跑中。
古月站在宿舍窗前。
窗户不知何时被她推开了。
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
她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
那里,心脏正传来一阵阵紧缩的抽痛。
没有缘由。
她的脸上带着罕见的茫然,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窗外漆黑的某个方向。
刚才……那是什么?
一股浩瀚苍凉,却又无比熟悉的气息,如同沉眠的巨兽,骤然苏醒,发出了一声短暂却震撼灵魂的咆哮。
那气息……
“龙谷?”
她喃喃自语,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
如此相近的感应,为何自己来到这座城市这么久,却从未察觉到分毫?
它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那气息只存在了极短的一瞬,便彻底湮灭,再无痕迹。
古月的眉头蹙起。
下一秒,她的身影自窗口无声无息地消失,如同融入了夜色。
树林。
月光勉强透过枝叶的缝隙,照亮一片狼藉。
断裂的树干,翻起的草皮,地面上深刻的犁痕,以及那片触目惊心的,下陷的掌印凹坑。
空气里残留着暴戾的能量波动和一丝极淡,却令人心悸的威压。
古月的身影在一棵断裂的树桩旁浮现。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战场,瞳孔微缩。
这片破坏的痕迹,带着一种蛮横到极致的力量感。
她的视线定格在凹坑中心那片尚未干涸的暗色血迹上,鼻翼微动。
“帝天……”
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向前走去,靴子踩在碎木和浮土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后,她停下了。
前方,一棵半倒的古树下,一个身影挣扎着,试图依靠着树干站起来。
黑色的破烂布条挂在身上,露出下面覆盖着碎裂鳞片的皮肤,多处伤口仍在渗血。
呼吸沉重而艰难。
是帝天。
他看到古月,黄金瞳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挣扎着就要跪伏下去行礼。
古月一摆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帝天,告诉我怎么回事?!”
帝天的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强行行礼。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深深的颤栗:
“属下……擅作主张……请主上责罚!”
古月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看着帝天这副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
能将他伤到这种程度……麻烦大了。
“告诉我全貌!”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地面。
帝天不敢隐瞒,忍着剧痛和屈辱,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意图告诉她。
他感知到龙神血脉出现在一个弱小人类身上,欲夺取献给主上。
他也同样将随后那短暂却恐怖的交手过程叙述了一遍。
他提到了那诡异的龙谷投影,那无法抗拒的位格压制。
古月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帝天脸上。
“愚蠢!”
古月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他身上为何会有龙神血脉我还没搞清楚!
而你……却擅自行动!”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帝天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势。
骨裂,内腑破损,本源似乎都受到了震荡。
能将巅峰状态的帝天短时间内伤到这种地步……那人的实力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麻烦大了。
若林风因此事而与他们彻底对立……
一个拥有完整龙神血脉,实力如此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