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读完信上的内容,侧耳听了听门外走廊的动静,而后身形一晃,化为流光,从那雕花的窗棂中悄然穿出。大
从楚芜厌房里出来后,叶凝并未直接回房,而是斜倚在栏杆上,遥遥望向走廊对面亮着的那扇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醇厚的酒香,更有瓷盏碰撞之声从那间烛火通明的屋子里透出来。
楼下大堂人声鼎沸。
更衬得楼上寂静无声。
记忆中的阿简并非爱酒之人。
他究竞遇到什么事了?
叶凝斜倚在栏杆上,几次都想过去,可一想到楚芜厌的话与段简回避的视线,双脚就钉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一步。无处安放的目光落在回廊尽头的那一扇轩窗上。天光透过一张薄薄的窗纸透入室内。
正好落在窗下香炉上。
她就看着那袅袅上浮的轻烟,光线从炽白到昏黄,再从明亮到一点点黯然无光。
不知何时,走廊里的烛光已经亮起来了,昏黄的光晕将黑暗一寸一寸地驱散。
叶凝始终靠在屋外的凭栏上,听着房内酒盏碰撞之声逐渐停下,继而转变为沉重绵长的呼吸声。
阿简睡着了。
轻轻叹了口气,叶凝正想转身回房,竞听到段简房内“眶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瓷盏脆裂的声音。
阿简!
叶凝眼皮一跳,再顾不得其他,沿着长廊,飞奔到段简房门口。正要敲门,斜刺里忽然传来一道稚气未脱的嗓音:“你是桑落族圣女?殿下来寻我师尊所谓何事?”
叶凝垂眸看去,这才发现一个梳着双髻的小童坐在门角,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一看就像刚哭过。
见她看来,小童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走到她面前,俯身行了礼:“见过殿下。”
叶凝看着他,忽然想到阿简曾说过,他在任天璇宗长老的第三年里,下山除妖,捡了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便带回天字山,收作徒弟。只是他这个徒弟很是奇怪,体内有股强大的灵力封印经脉,所以即便过了近百年,也还是孩童的样貌。
想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按辈分算来,她也算得上这小童的师姑了,只是眼下她担心段简的安慰,并无心情与他寒暄,只道了句"不必多礼”,便抬手去推门。“殿下。"方念叶又喊住了她。
一想到两个时辰前,师尊如行尸走肉般拖沓着脚步回来,向来滴酒不沾的他竞抱着酒坛子,一口接一口地往喉咙里到,方念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圣女来做什么,只知道今日的师尊很反常,或许,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呢。
于是,他自作主张道:“师尊今日心绪不佳,殿下若没有十万火急之事,不如明日再来?”
刚触碰到门扉陡然一怔,叶凝凝眸看来:“这是你师尊的意思?”方念叶挠挠头,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将脑袋一搭,既不点头,也不否认。见他扭捏之状,叶凝便觉得这当真是段简的意思。楚芜厌的话就忽然就成了生了根的树,在心里越扎越深。阿简从没这般避着她过。
叶凝只觉得心中闷闷的,再也没了想要闯进去的想法,恹恹背过身,对守在门口的小童道:“不用跟他说我来过,你照顾好他。”方念叶正要应下。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有动静响起,紧接着,一道低哑而含糊的呢喃声自门缝中溢出来。
“师姐……师姐.……
叶凝又是一怔。
分明是与从前一样的称呼,配上醉意朦胧中的呓语,落入耳中,竟生了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具体有什么不同,叶凝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处处透着怪异。她站了一瞬。
还是没忍心扔下段简不管,拂袖一挥,带出一道强劲的灵力,将紧闭的木门推开。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叶凝不禁皱了皱鼻子。
屋内灯光昏暗,唯有桌案上燃着一簇烛火。桌上摆放着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有的已经倾倒,酒液洒了满桌,与残羹冷炙混在一起。
段简就趴在这一片狼籍之中。
他面朝着门,碎发贴眉,双目紧闭,听到动静,长睫簌簌颤了颤,投在眼下的那片阴影也随之轻轻摇曳。
叶凝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他,也意识到他与楚芜厌之间发生的事绝非试炼会组队这般简单。
阿简从来就不是把话闷在心里的性子。
若真为了试炼会分组,这两人怕是已经将这间客栈给拆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阿简心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事呢?
方念叶懵懵懂懂地跟着进来,第一次见师尊大醉酩酊的模样,一脸担忧地小跑到他身边,扯住一角暗红色衣摆晃了晃:“师尊,师尊醒醒。”段简蹙起了眉头。
“行了。“叶凝见了忙出声制止,话音未落,竞见小童嘴一瘪,一副要哭的模样,急忙解释道:“你师尊吃醉了酒,这么晃会不舒服的,这里交给我,你去熬碗醒酒汤来。”
方念叶应了声,转头便往楼下跑。
屋内只剩下两人。
段简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并没有清醒来的迹象。叶凝推开桌面上的酒坛,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温声道:“阿简,醒醒,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