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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奴(2 / 3)

,猎的是朱氏子孙的人头,得的是治病救人的丹药。她已被毒、品控制,不造、反马上就会死,而造、反好歹能晚点死!聪明人都知道选后面这条路。

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

老天既然让她重活一次,且投身在手脚齐全、能跑能跳的人身上,那她就好好活。无非是前世毫无尊严地活,日后拼了命活出尊严。她要在大明朝这块贫瘠、贫穷的土地上扎根、发芽,直至长成擎天巨树!

这五年来,韩泫干了不少龌龊事,提升得很快。偶尔在不能入眠的深夜,她会陷入自我怀疑,怀疑自己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现代人的那部分已经消散,她的良心已被这个吃人的社会蚕食,她的人格已被封建王朝同化,很难再守住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那个孩子恰恰是韩泫需要的,令她不至于彻底迷失自我。她不后悔放走了孩子的父母,即使代价是五日的禁闭和即将毒发的窘境。在日后的岁月里,她大可以安慰自己,她是大明版的蝙蝠侠,阴郁,但有底线。

嘀嗒——嘀嗒——

地下水滴落的声音将韩泫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始皇陵的墓道七转八弯,且都很长,走了很长时间,畀畀依然没有停下。韩泫跟在畀畀身后,低头挽起衣袖,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邋遢。她扫到了自己干瘪的身体,灰旧的衣袍简直像是挂在身上。

韩泫记得当初刚接手这具身体,发现小姑娘遍体鳞伤、骨瘦如柴,但毕竟还是一具完整温暖的身躯。看得出来,小姑娘为了活下去真的很努力。但这具身体因为小时候严重营养不良,底子一旦差了,后来怎么吃也比同龄人要瘦小上许多。

看到这具身体,韩泫再次感谢原主。

十六天魔宫苑培养三类人。一曰“歌姬”,是倾家丧国、男人之剔骨刀。二曰“死士”,舞刀弄棒,杀人于百步之内。三曰“相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朝局被他们搅得波诡云谲。

原主走的是“相公”这条上品之路。这就避免了韩泫需要陪男人睡觉,避免了她要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项上人头这样危险系数极高的事。

终于,大约一刻后,他们到了。畀畀领着韩泫走进万灵殿。

万灵殿中的长明灯千年不灭,正中横着一汪偌大的池水。池水以水银为水,勾勒出中原大地所有江河湖海的形状,以机栝推动水流。池水中间竖着一条长长的汉白玉御道,通向高高在上的御座。

畀畀这个西番老太婆吃力地爬上玉阶,坐上属于中原第一帝王的阴间御座。畀畀在御座上大剌剌歪着,抬起一条腿,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睨着韩泫。畀畀问:“儿下次毒发是什么时候?”

韩泫抬起手臂,看手腕上青蓝色的筋脉已经高高隆起,饱胀浓水,犹如盘踞的小蛇。韩泫放下手臂,脸色平静地说:“不到十二个时辰。”

畀畀发出一阵怪笑:“文殊奴,吾一直以为儿是个聪慧的孩子。如今竟蠢到松掉到口的猎物。吾问儿,儿准备拿什么换之后的解药?”

文殊奴是韩泫在宫苑的名号。

在一场场以性命为筹码的角逐后,韩泫得到了“文殊奴”这个名号,成为宫苑的三号头目。但宫苑之中,师婆之下,十六天魔只不过是卑微的刽子手和阴谋家,所有人要听师婆号令,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韩泫缓缓眨动眼皮,说:“朱家的男人那么会生,子孙无穷无尽,随便择一个杀便可。”

畀畀笑得越发大声,但不同于刚才的笑,这笑明显带着赞赏的意味。畀畀从怀中取出一只瓶子,“这有一颗解药。还是老规矩,一颗解药能保儿六个月无虞。六个月后怎么样,要看儿能不能把朱狗的头颅带到我面前。”

畀畀说完,弯身,伸手,像要从御座上跌下来的样子。她将瓶子从台阶上滚了下来,重新坐好,紧紧盯住韩泫,一字一顿说:“舍弃儿那没用的怜悯心。你需要怜悯的,是你自己。”

眼看着瓶子就要滚入水银池,韩泫跑了起来,因为关禁闭的时间太长,她血脉不通,手脚无力,最后竟然跌倒在通道上,近乎是连滚带爬地赶过去按住瓶身。

韩泫还趴在御道上,迫不及待地扭开瓶盖,仰头,把药丸倒进嘴里,干嚼咽下。韩泫丢掉瓶子,抬手看手腕,手腕饱胀的经络一点点平复下去。她心想,师婆这个人的确不怎么样,但调制出来的药丸却很是管用。韩泫站起来,低头整理凌乱的衣袍。

畀畀安静地观察着韩泫的一举一动,看到韩泫狼狈地追逐解药,她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韩泫抬起头,与畀畀四目相对。

“现是何月何日?”

“十二月初四。”

“目标是谁?”

“朱霰。”

“朱霰现在何处?”

“狗皇帝的老家,凤阳府。”

“我需要假扮成谁。”

“福桂。一个即将入於皇寺的小宫女。”

韩泫想了想,问:“凤阳府近来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畀畀从御座上坐起来,右手搭在折起的膝盖上,目光从混沌变到精光毕露,说:“文殊奴,儿果然没有让吾失望。狗皇帝在凤阳的都城已经建成。不久,狗皇帝就会带着他的狗崽子们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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