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他和她谈心,她同他回归肉-体。
她的态度已然摆明,抉择的权利交托在他手中。沈珩初立在原地,感受着她的触感,她的体温,她的呼吸。他盯着在梦中渴求了很久的她的唇,接连不断积攒的、压抑的欲望驱使着他,只要吻上去,他可以将一切肮脏的想法付诸实现,将她掌控,听她的呼吸,感受她的躯体,品味她的体-液,陷进她的柔软…沉溺在他之前有多厌恶现在就有多渴望着的原罪里。
名为秦然的原罪,独独是她,只能是她。
她像是伊甸的毒蛇,催促他,缠绕他,蛇腹勾着他的手指,信子舔-舐他的气息,带他进入明知是恶却忍不住沉溺其中的原罪里。但他本就对那果实有所窥探,不是吗?
沈珩初闭目,终于动作。
他手指轻动,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指缝中抽离开,转而,掌心扣上她的肩,力道轻柔但坚定。
眼中自己都不自觉地划过一丝失落和冷嘲,秦然也随着阖目,微微仰脸,等着他的吻落下。
但是忽然,两人的距离远了几分,交织的气息散开,动作带起的气流吹散一切旖旎。
沈珩初两手握着她的肩,将她拉开。
秦然怔了一瞬,随着他的力道站定,抬眼看他。他松开手,扭过脸,视线垂在一边的地面,不再看她。他轻声开口,嗓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情欲的哑,但声音依旧清冽,稳重。他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脱困。”
摆脱掉周泽旭,摆脱掉一切令你烦心,让你忧思的事情。他会给予帮助,给予自己长她几年所拥有的经验和资源,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来找她、和她挑明一切的所求。
沈珩初承认自己的卑劣,承认自己的幻想,自己的欲望,自己想要关于她的一切。
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拿她的身体当作他交换而得的战果。如果非要有个指明的最终所得,他希望得到是她的爱,是她从内到外的一切,是周泽旭所想要占有却无法得到的那部分。内里流转的血液还是继承了带着恶的基因,这种恶念令他更贪婪,野心更大,所求的更多。
“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惟恐叫她看见他的那份赤裸的野心一般,沈珩初转身,轻轻留下这句。
“谢谢你,"见他手重新搭上防火门的把手,秦然在他拉开门前,从背后叫住他,“谢谢你,沈珩初。”
语气真挚。转而,有个轻微的停顿。
她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但很抱歉,我目前没有任何想走入一段感情的心心思,之后几年大概也不会有。”
“我会尽快和周泽旭分手,会还清我和他之间纠缠的钱财,会和他坦白我欺骗他的一切,我尽量,且是我由衷希冀的,不去伤害他。而后,我会离开你们的世界,就到此为止吧。”
“至于我和你,”秦然盯着他西装平整的挺括背影,她深呼吸,“其实你能告诉我一些消息已经足够,我会将自己的所得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划给你,当作学费,和感谢。”
“我做这一切,本就是为了你。”
听她提起周泽旭,想要将他的目的在两方之间转移,沈珩初心中忽然就有点堵。
秦然沉默不语。
重新压下门把手,离开之前,沈珩初最后一次问她:“你和他分手之后…”话到于此,他语气有着稍微的凝涩。
停顿片刻,他说:"算了。”
沈珩初拉开门离开。
沉重的防火门随着他背影的消失缓缓合上。秦然视线收回,有些疲惫地撑着身侧的台阶缓缓坐下。搁在一边的咖啡早已化成常温,她掀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抿了一口,在舌尖泛起苦涩。
这苦涩令她神智稍微回笼,将她从方才的暖昧中解救出来。一点点苦涩慢慢往下咽,她掌心在罐身紧了又紧,想通过冰凉罐体的触感来替换掉他手指在掌心触感的残留。
明知是错,便不能一错再错。
她这样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