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山顶上两派人马，公都周的，那位皇帝的军师的。公都周那派人马虽说神色之间难掩难对沈蕊玉的审视和估量，但自一见到沈蕊玉，便对沈蕊玉恭敬有加。而皇帝军师的那一派，则是在姬九的话后,纷纷收回了眼神，再之后,等沈蕊玉走过他们,他们的头才往下低。
那是臣服的姿势。
他们这时候才真正把沈蕊玉当成是位于他们上方的上位者的一员。沈蕊玉也熟视无睹。
这世的公都相爷还是聪明了，给了一些她还真想要的东西一-沈蕊玉前世确实二三十岁的时候想要尊重与爱，但一个女人经历时间的洗礼后，男人的爱这种沈蕊玉身为女性从小被人灌输给她要拥有才有人接住她、她才值得被生存的杂西，就丧失了它原本的蛊惑力。她没有了那种奴隶一定要找个奴隶主骑在自己头上的原始冲动。尤其沈蕊玉是个务实的人，她想要自己能掌控的东西，她不要赏赐，更不要施舍,她不要别人能收得回去的东西。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甘又愤怒反成郁结的老毒妇，在某个程度上，在公都相爷孤独的那几年，也成了孤独的公都相爷。
说来也好笑，夫妇俩同床异梦，梦的底色是一样的。也许这次公都周不仅让她学习撼山军的组成和用法，还会让她接近所谓女斥候。这些的确是近在眼前的大饼，沈蕊玉是很心动，心动于懂得它们。但更多的,再看看吧。
政治家的谋略与定力，公都相爷有，她也有。与虎谋皮，身在局势当中，哪是一天两天摸得清这些的，走一步看一步，步步惊心步步走，这也是前世后面十来年她惯常过的日子。好在，这世公都周真拿出来了点东西……
站在山顶，沈蕊玉闻着自由的味道，那是生的味道。这时候，活着就挺容易了。
她一直都知道，不逼仄的日子，就算再难，也值得活下去。只可惜上辈子的她，没有这些。
大
沈蕊玉随着公都周和皇帝的军师游走了几日，这日下午，她跟这二人在凉亭中烹茶，听随从来报，她祖父到了。
她正在喝茶，听人说罢，眨了下眼，当作知道了，便继续浅喝她的热茶。她对面，姬九见这个这几日跟在他们身边沉默不语的少女听闻祖父来了也不见声色，不禁掉头看向公都府的大公子。今日这茶，还是公都府的大公子动手给他们炒烹的，大公子手法熟稔，而他未婚妻端茶抿茶的手法也熟稔。
当真又让他大开了眼界。
“带沈老过来。”姬九看过来，公都周眼睛迎了一下，朝姬师点了点头，方转头吩咐下人。
“是。”
这边姬九在心中算了一下，今日朝中休沐，大龙逢五休一，仅一天，而等再过几天，就到中秋了，中秋朝廷休三，有三天的假，沈尚书宁肯大白天的赶起来，再晚上赶回去上明天的朝，也不等那三天再过来，怕是有大事。是以，等下人一走，他看向两口子，目光最终定在公都周身上：“大公子若是跟妻祖有话要说，某先走一步？”
姬九这几日跟公都周谈话不少，对这位皇帝器重的世家公子信服与忌惮不已。这忌惮中，还包涵他们谈一些秘事时，公都公子还当着他未婚妻的面，这屡屡让姬九失言，频频回看沈家大娘子不休。他有些弄不清公都府与沈家的关系了。
“好。“他一出言，公都周便应了。
姬九当即站起，拱手，“那某告退。”
他说罢，又转身，朝沈大娘子拱手，“某告退。”姬九这两日改了对沈蕊玉的态度，沈蕊玉也收到了。人都是这样的，不熟悉的时候难免对你有各种猜测，轻看你，拿他那套惯用的认知判定你，但熟悉后他改了态度，也不是他的认知起了变化，而是他把你从他认知里认定的下等人的身份，放到了上等人的身份，态度也便为之改变了。人还是没变的。
他的判断标准也没变。
而一个人识人辨人是为了亲近人用人以及与人保持距离的，不是为了显得自己聪明高人一等的，沈蕊玉起身回了人半礼，嘴角微微一笑。姬九去了，沈蕊玉坐下，便听身边的男人道：“姬师擅长小仗攻防，陛下派他来倒是派对了。”
沈蕊玉跟了他们几日，从言谈中也听出来皇帝的这位军师很是谨小慎微，思虑周全，细节处那是处处都考虑得当。
他帮撼山军完善了很多对战的应对策略，是当真有学识在身。但他有细慧，却无大勇。
此人上辈子也没怎么出过京，就坐在演兵堂里。前世沈蕊玉没怎么跟他接触过，不敢说很了解他，但这世她可以就此人说一句，这位皇帝军师不是坐在演兵堂里，而是甘愿藏在演兵堂里。外面世家权贵还是太跋扈了，姬九出身于地方小家族，他露慧，早晚会被人作了，活不了太久。
“怎地想起让陛下来了解底细来了？“公都周随口说，沈蕊玉也随口问。“正月打算让撼山军出去剿个判贼。大燕山那边出了个金库，被当地的宋国公府采到今年……“公都周掐指算了算，跟妻子道：“到今年有七八个年头了。这矿大，让宋国公养活了五万私兵，都可举旗造反当皇帝了。”他也是真敢说，这要是他当相爷那阵把这话往宋国公府头上一盖，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