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直勾勾地望着铭安,黄黑相间的虎毛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倒真添了几分狼狈的可怜。
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铭安的手腕,尝到一丝药草的苦涩,立刻不满地皱起眉,耳朵也耷拉得更厉害了:“苦。吾要吃糖,吾王上次给的那种桂花糖,甜甜的,能压过苦味。”
说着,爪子不老实地滑到铭安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揉捏着,感受着指尖下细腻的触感,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眷恋。
远处传来士兵清理魔兽残躯的吆喝声,还有兵器落地的“哐当”声,长赢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固执地用额头抵着铭安的额头,鼻尖蹭着对方的鼻尖,声音含糊又黏糊,带着浓浓的鼻音:“先找个地方歇着好不好吾走不动了,要吾王背。”说罢,还故意将体重又加重了几分,碧蓝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太了解铭安了,知道对方最见不得自己这副模样,定然不会拒绝。
这下倒是真的轮到铭安不知所措了。
看着眼前这只明明壮得像座小山,却偏偏要装柔弱的大老虎,无奈地干笑了两声:“哈哈哈你这就有点难为你的王了。不是我不想背你,而是我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你这几百斤的重量啊?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
一边说,一边试图将长赢的重量往旁边挪了挪,可长赢像块橡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怎么都甩不开。
听到铭安那带着几分窘迫的干笑,长赢故作失望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那双本就耷拉着的虎耳也仿佛更没精神了,轻轻晃了晃,像两片被风吹蔫的叶子。
非但没有从铭安身上起来,反而变本加厉,用脸颊在铭安的肩上蹭了蹭。
长赢像一只被主人拒绝了要求的大猫,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委屈至极的“唔”声,那声音软乎乎的。
“吾王是嫌弃吾太重了吗?”闷闷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控诉。
“吾也不想的,可灵力耗尽,吾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用「湮灭之环」的时候,灵力逆行,现在胸口还闷得慌呢。”一边说,一边轻轻咳嗽了两声,装作难受的样子,可那双偷偷抬起来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说罢,缠在铭安腰间的虎尾轻轻晃了晃,看似无力地垂下,尾巴尖却不老实地勾住了铭安的衣角,轻轻拉扯着。
缓缓抬起头,那双碧蓝的眼眸里蓄满了水汽,直勾勾地望着铭安,眼尾微微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下金豆子来,看得铭安心里瞬间软了下来。
“既然吾王背不动吾,那吾王便扶着吾走,可好?”长赢的爪子顺势环住铭安的腰,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对方身上,摆明了耍赖的姿态。
“吾走得很慢很慢的,一步一步挪,绝对不会累到吾王,好不好?”用额头轻轻撞了撞铭安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恳求,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那那好吧。”铭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显而易见的心疼,“也是我刚才突发奇想想看你的武技,没想到会让你消耗这么多灵力,下次可不能陪着我胡闹了,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扶着长赢的胳膊,试图让他能站得稳一些。虽说是扶着,但以铭安的身高,也只能堪堪扶到长赢的小臂,长赢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刻意配合着他的高度,免得他费力。
铭安转头,冲着旁边还在等着的鲨鱼兽人歉意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方才忘了跟您说全,您回去后把我刚才提的清涟草和水纹花加进去,熬煮时用文火慢炖,半个时辰后关火,晾至温热服用,就能中和药性,不会伤身子。另外,这些药的药方您可以交给族里的炼丹师,让他们看看,都能复制出来,以后战士们受伤,也能有药可用。”
当铭安转头与鲨鱼兽人交代事宜时,长赢的视线懒洋洋地扫了过去,那双碧蓝的眼眸里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虚弱,只剩下显而易见的占有欲和一丝淡淡的警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只温柔的鹿兽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鲨鱼兽人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小哥,我记住了,回去就安排人处理。”看了一眼黏在铭安身上的长赢,识趣地没有多留,转身便去招呼其他战士了。
铭安又转过头看向长赢,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先去旁边的礁石上坐一会,等你缓过来些再说。”
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像一股暖流,通过两人腰间令牌的联结缓缓注入长赢的心底,让他整颗心都变得暖暖的。
待铭安再次将目光转回自己身上,长赢立刻收敛了那份霸道,重新换上那副虚弱的模样,甚至还配合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喘息,声音软软的:“好听吾王的,我们去歇着。”
长赢顺从地将大部分重量都倚靠在铭安身上,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搁在铭安的头顶,感受着那柔软的银白发丝蹭过脸颊的触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几乎是被铭安半拖半扶着,脚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