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如今下盘与臂力极佳,只是嘛,心性未定,这也常见,不必自愧,假以时日,成就必在赵门主之上。”
她又瞟一眼谢雪濯,“便是谢少盟主年少时也有不庄重的时候。”
再溜一眼燕真:“嗯,燕小公子就更……”
谢雪濯有些后悔跟着薛婵停在这里,到底关他什么事?
燕真则倒吸一口凉气,“薛姑娘你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薛婵笑起来,中庭里于清明也笑道:“赵兄,其实我刚才就想婉拒,奈何看你太过严肃我才不好明说,其实和你比试,我是胜之不武了。”
如此给台阶下,赵祈到底不是是非不辩之人,深吸口气,抱拳道:“薛姑娘,赵某受教了,姑娘瞧着并不擅武,却比我通透的多。”
薛婵苦笑道:“是啊,所以我太羡慕诸位了——”
赵祈和于清明有些纳闷,谢雪濯和燕真却一下听个明白,他们这些体魄康健之人,习武多年为一时的胜负烦恼,可薛婵因患那江湖绝症,却是连习武的机会都没有,这怎么不叫她羡慕又遗憾呢?
燕真便在旁低声道:“薛姑娘不会是因为羡慕大家能习武,才格外去打探了各门武学吧?你竟连金弓门的箭术都很清楚……”
薛婵心间吃了黄连一般,正不知如何作答,耳边忽闻窸窣之声!
就在薛婵还未分辨这道声音来自哪个方向时,一道灰影忽地自屋顶一翻而下,又不由分说朝薛婵出掌拍来——
怪声响起的同时,谢雪濯内息提起,广袖生风,然而看清来人,他手上一顿,亦一把拉住了想出手拦阻的燕真。
比起他二人,薛婵自然反应慢了些,这青天白日的,亦毫无防备,掌风袭来,她忙撤步往回廊南侧闪避,然而那掌风如电,眨眼间又至身前。
她脚步后错,身形右晃,未等她站定,下一掌又拍了过来!
“杨前辈?!这是做什么——”
来人正是“鹤翁酒鬼”杨元贞,薛婵就算知道他并非歹人,也只能拼了命的错步闪避,见她鱼儿一般滑溜,杨元贞“嘿嘿”一笑出招更快!
回廊上衣袍声呼呼作响,瞬息又一掌袭来,薛婵已至墙角,不得不出手做挡,“砰”的一击,直令她半边身子发麻,胸膛也气血翻涌。
杨元贞眸子一瞪,总算收手,“丫头,你怎如此不济啊!”
薛婵捂着胸膛大喘气,“前、前辈,我本就不擅武啊!”
杨元贞鹤发白胡,灰袍草履,身上一股子酒味正合他雅号,他难以置信道:“我瞧你适才说的那般在理,不信你是表面看着这般根基粗浅啊,哎我适才那一掌,你怎不用你们百药门的‘九死回春手’挡呢?溜的倒是快——”
杨元贞是存心试她,薛婵听着那“根基粗浅”几字只余苦笑,又无奈道:“前辈真是高看我了,我是纸上谈兵罢了。”
杨元贞有些失望,却又道:“罢了罢了,我那里正好酿了一种补元益气的好酒,来,你随我走,这好东西我可不是谁都给的!”
杨元贞说着一把拽住薛婵手腕,拉着她便朝北面走,薛婵“哎哎”不停,回头一看,却见谢雪濯和燕真毫无搭救之意,她心知此番是推脱不了了,只得道:“好好好,前辈放开我,我跟您去就是了!”
杨元贞随之松手,带着薛婵一路往洗剑阁深处走,一路穿庭过院,就在薛婵快分不清方向之时,一座坐落在假山旁的三进独院映入了眼帘。
杨元贞一拍手,“到了!”
“你这丫头也是有福了,你知道我这里的好酒有多少人想要吗?哎,过年时便宜了来拜年的那些人,谁知后来个个都死了,不过你放心,今日我给你的酒,比从前每一次的长乐酒都好,快随我来……”
这院阁与其说是杨元贞的住处,不若说是他的酒坊,薛婵刚进院子便闻到一股子刺鼻酒味,待进了门,又见正堂内尽是酒坛酒缸,杨元贞脚步疾快地拿出一坛密封着的不知名之酒,打量瞧薛婵两眼,问:“丫头,你酒量如何?”
薛婵利落道:“百杯不倒!”
杨元贞惊喜起来,“当真?”
薛婵莞尔,“自然不敢欺瞒前辈。”
杨元贞开心了,立刻自柜阁之中取来酒器,正要拍开封泥,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话音落下,一个瘦高灰袍弟子快步进来,“师叔祖有何吩咐?”
杨元贞看了眼外头,见已是暮色时分,便道:“去把孙尧喊来,就这么一小坛,今日让他也沾沾光吧。”
这弟子应声而去,薛婵道:“您说的孙尧是曲长老的弟子?”
杨元贞笑眯眯地放下酒坛,“是,是曲沧最得意的弟子,要我说,他已经比曲沧更厉害了,只是曲沧一朝不退,他就一朝上不来。不过他年轻,还缺一把好剑便可名动江湖了,他武学上的禀赋不算高,这坛好酒分他一份,若能在内家功夫上破破镜,于铸剑术也是有好处的。”
话说至此,杨元贞忽地道:“不过丫头,你不擅武艺,是没好好学?还是学不成?适才我摸到你脉门,你的脉象很是古怪——”
薛婵坦然道:“我幼时患过病,这副身骨早已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