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后来我回京便将她接了过来,给她开了这家面馆。我平日得空就会来吃面。余婶为人忠厚,待我向长辈一样好。”
沈识因闻言这才恍然,难怪方才余婶那般亲昵地唤他"呈辞"。她微垂臻首,轻声道:“余婶于你有恩,原该好生答谢才是。今日来得仓促,未曾备礼,实在失礼了。”
她素来待人温善,听闻余婶搭救过他,心中很是感激。陆呈辞未料她这般放在心上,道:“无妨,下次来再带。”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想要挣开,他却握得更紧了。马车又在一家饭馆前停下。这家饭馆虽不大,却布置得十分别致洁净。二人方才踏入店内,店家便立即迎上前来,欢喜地朝陆呈辞行了个大礼,热络道:“呈辞来了,快里边请坐。”
她说着,目光转向沈识因。沈识因抬眼望去,只见是位四十余岁的妇人,她面容慈祥和善,看起来格外亲切。
陆呈辞一边为她解下面纱,一边对店家道:“余婶,今日还是肉丝面,多添些青笋。”
余婶连忙应声:“好嘞,一定多加。”
说着,她仔细瞧着沈识因,心下暗叹怎会有这般标致的姑娘。身段窈窕,肌肤胜雪,五官精致,气质端庄,真真是惊为天人。与眼前这位贵公子站在一处,恰似一对璧人。
余婶看得痴了,憨憨笑道:“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快请坐,我这就去做面。”
沈识因被夸得面泛红霞,见余婶转身去灶间忙碌,便跟着陆呈辞来到临窗的位置坐下。
时近黄昏,店里已无其他客人。陆呈辞特地将店门掩上,这般便无人会认出他们,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陆呈辞执壶为沈识因斟了杯茶,推至她面前,温声道:“余婶是我昔年流落在外时结识的。那时我险些饿死路边,是她救了我,还给我煮了碗面吃。那碗面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我此生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后来我回京便将她接了过来,给她开了这家面馆。我平日得空就会来吃面。余婶为人忠厚,待我向长辈一样好。”
沈识因闻言这才恍然,难怪方才余婶那般亲昵地唤他"呈辞"。她微垂臻首,轻声道:“余婶于你有恩,原该好生答谢才是。今日来得仓促,未曾备礼,实在失礼了。”
她素来待人温善,听闻余婶搭救过他,心中很是感激。陆呈辞未料她这般放在心上,道:“无妨,下次来再带。”又看向她,温声道:“你不也救过我吗?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沈识因下意识点头:“是你先救的我。”
她话音方落便怔了一下。
陆呈辞眼底笑意更深,她刚才还说不记得,此刻却说漏了嘴。她分明是忆起来了,就是不想承认。
沈识因反应过来忙岔开话头:“你当年为何遭人追杀?身为亲王府世子,尊贵无比,怎么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难道王爷不管吗?”自恢复记忆后,她始终不解,为何堂堂世子会流落在外,甚至要她寻人相救。
陆呈辞执起茶盏轻啜一口,默然片刻道:“五岁那年,我母亲被陛下赐药毒毙,就那般在我眼前断了气。直至十三岁,父亲迎娶刘侧妃,还带了个孩子回来,那孩子便是陆柏铭。”
他说起了那段长达六年的痛苦经历:“起初家中尚算和睦。后来有一阵父亲常不在府中。有回我病得厉害,高烧不止几近昏迷,府医医治多日不见起色,管家便带我出城就医。谁知半路遭遇杀手,管家当场殒命,我也身受重伤。”“我拖着伤躯拼命逃窜,昏沉间跌入河中,后来被一位渔民所救。再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自此以后便开始长达六年的逃亡生活。”“我不知为何总是被人追杀,每次刚寻到安身之处,追兵就杀了过来。”“直到第五年,记忆才逐渐恢复。后来,我本欲重返回亲王府,奈何归路艰难,始终有人暗中追踪。递出去的书信皆石沉大海,每次接近京城便有无数杀手围追堵截,仿佛专为取我性命而来。”
他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许是我命硬,六年颠沛竞都熬了过来。最后一次,被围困在寺庙中,庆幸当时遇见你,帮我寻来了舅父,我这才得以脱身。”“沈识因。"他深深望着她,“我当真感激你,是你让我又活了一次。”这一句“又活了一次”,字字千钧。
沈识因静静听着,不知何时眼睛已经红了,鼻子也酸酸的。这便是缘分罢,上天让两个深陷困境的人相遇,彼此拯救。只是,一个自幼丧母,在外漂泊六载的人,该是吃了多少苦头啊?沈识因这般回望着他,唇瓣轻启却觉任何言语都难表此刻心情,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恰逢余婶端了几样小菜过来。余婶布好菜,沈识因先取过筷子递给陆呈辞,又拿了一双,为他夹了几道菜,温声道:“我母亲手艺很好,改日你若得空,可进府尝尝。”陆呈辞见她红了眼眶,心里也酸酸的,她一定是心疼他,才这样安慰他。他不愿气氛太过伤感,含笑道:“好,我一定会去。”不多时余婶端着面过来,还未上桌便闻得鲜香扑鼻。沈识因执筷尝了一口,眸中顿时漾开惊喜:“太好吃了。”陆呈辞见她喜欢,清声道:“当年这一碗面,让我惦念至今。在外漂泊那些年,见多了百姓疾苦,很多人连碗热面都吃不上。那时我总在想,若这世间没有杀戮,没有苦难,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