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站,明明心中感激,说话却硬邦邦的,怪惹眼。所以她总是行动多于陪伴,不爱往沈母跟前凑。如今重阳节有活动安排,府上虽无饮宴,但总要登高游玩的。沈母身子不好,很难外出,但祝明璃觉得出去透透气反而会对她身体有点帮助。进了院,不停有婢子行礼,行至屋外,马上就有婢子想要进去通传。不过也是等到祝明璃对她点头示意,她才掀帘子进去。里面的谈话声传出来。
沈令文已下学,以前下学都是来祖母房里问安后,便回房看书,很快就乏了。最近胃口好了,营养也跟上了,每日还要被逼着打球,精力好了很多。再加上同窗关系融治,他也认识了新的好友,心情好,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如今再来请安,话题也多了。
“……昨日还在问我重阳赛诗,我道不知安排,又问我府上可有饮宴,最后硬是要问我去哪游玩,说人多热闹,家里全是姐妹,嫌他说不上话。“沈令文的声音传来。
沈令仪自然不会缺席:“章四郎竞是这般性子,难怪章十一娘嫌弃这个阿兄。”
沈母被逗笑了:“章家家风中正,他家儿郎肯定不会差的,当年他家祖父……“不禁追忆往昔。
祝明璃正想着要不别打扰她们谈话兴致,然而婢子已进去通传,很快出来:“三夫人,老夫人有请。”
祝明璃只好进屋。
一进去,沈令仪沈令文就立刻起身行礼。沈母今日看上去精神头稍好,笑着问祝明璃:“三娘,有事么?”
祝明璃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要是放在别的府上,少不得被说“不孝”。
她道:“想要问问您重阳的安排。三令节理当依山游水、登高赏菊才是。”重阳节是极盛大的节日,从天子到百姓都要欢庆,没有哪家不参与的,沈府自象不能免俗。
她却不知道,这几年沈府丧事连连,还没从阴霾走出来,别说重阳,就是连元正也没有参与到长安的热闹中。
不过沈母自然不会纠正她,有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儿带着小辈游玩,驱驱府中沉闷之气再好不过:“那是自然,只不过我身子不好,若要人抬轿出行,未免兴师动众。你们去就行了,替我采菊、插茱萸。”知道她不是客套,小辈们也不劝。沈令仪接道:“若是登高看到美景,我就画下来给祖母看看。”
沈母拍拍她的手,表示欣慰。
祝明璃也拍拍沈令仪的肩:对了,这个小画家不能忘,还找她有事呢。沈令仪背上一寒。
说到重阳,沈母便道:“三娘,节礼……”“都备好了。阿耶阿兄们生前的同僚好友,上峰下属,节礼循旧例再添点新物件,沈……三郎的也同样,不过往年他会给京中救恤的兵卒发点礼钱,今年我换做米粮布帛了。阿娘您娘家的节礼单子,我让管家拟好了,明日给您过目。见大房姐弟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祝明璃补充道:“你们阿娘的娘家、二夫人的娘家,我也没忘,放心吧。”
二人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沈母也道:“瞧我,你办事向来妥帖,我何必多问?"太省心了,人情往来繁琐,以往她总要操点心的,今年竟忘了执掌中馈的人大不一样了。又说了几句闲话,沈母开始呵欠连连,大家便行礼告退。出了屋,祝明璃问:“你俩去打球吗?”
沈令文怕祝明璃以为自己懈怠锻炼,赶紧解释:“今日不行,还有课业要完成。”
“阿弟不去,那我也不用陪着了。”
祝明璃顺理成章接道:“很好,我有事拜托你。”重阳节前三日,长安已进入氛围,大家都在为节庆做准备。西市、东市行人络绎不绝,各坊也有人家在备置节礼单子。长兴坊的甄美味糕肆热度不减,许多人都想着“七月刈禾伤早,九月初吃糕正好”,九月九,自然是要“食蓬解”的。长安糕肆众多,最近最新鲜的就一家,长安人最爱追时兴热闹,于是都来排队采买。到了长兴坊,就见到长兴坊糕肆前立了一张巨大的粉牌,上书“新品预热,重阳日邀君共品,即日起可预立。”
右边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和店内画风一样,明明用笔精巧,却俗气至极,但又让人见了直流口水。
重阳节的营销,至此正式启动。1